扶栀不爱喝酒,她嫌酒苦。
但就是抱着“只要你不好过我就好过了”的念头,愣是一口气闷下一罐,随后将空酒罐倒过来拍照发给扶槐,附字挑衅:
【FU妹?】
……
今天是周一,才收了心的上班族没几个有力气出来玩。槐南西区的TYBAR就显得清冷了些。
酒吧一楼,只有个吉他手偶尔偷懒,吧台之后年轻的调酒师扎着小辫,显然也有些犯困了,碍着吧台前还有客人,才不得不强打起精神。
吧台前,纯黑T恤的男人微微弓着背,散漫地背靠吧台站着。
他垂着头,酒吧里旖旎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线条流畅笔直,散发着冷冽的气息,让周遭悄悄注目而来的女孩不大敢靠近。
酒吧光影错落,白光灯束闪过,晃晃如白昼。一如回到两年前,那个慵懒的午后,西班牙马德里广场后的小花坊外。
那个不知名姓的女孩敲了敲玻璃窗,局促地抿着唇笑。明明留着一头张扬的红发,脸上神情却青涩又腼腆。她穿了件黑色夹克,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老板走出门去招呼她。
沈知野淡淡一瞥,眸光动了下,怠慢勾着的身子缓缓坐直。
没有睡意了。
玫瑰花和女孩的影子倒映在花坊的玻璃上。
鲜红的发色衬着白瓷一样的肌肤,她有一双明亮的杏眸,澄澈干净,两颊还带着未褪去的青涩,却化着并不怎么熟练的浓妆。
像一朵娇嫩欲滴的玫瑰。
……
“先生,先生?”
沈知野没来过唐扬的酒吧,调酒师便不认得他。他斟酌了半天,终于小心翼翼地问道,“先生,您要点单吗?”
从思绪之中抽离。
“我不点单。”沈知野掀起眼皮:“你们老板,欠我钱。”
调酒师怔了下:“啊??”
他没有遇到过说这话的客人,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正准备悄悄给老板打个电话,就看到老板从门口走进来了。
“啧,咱们沈少爷不是最不屑这种地方吗?怎么,想开了?”唐扬拖了把高脚凳,又跟调酒师要了两杯清啤。
“不喝,开车。”
沈知野回身,用脚勾来另一把高脚凳坐了上去。
“怎么了这是?”唐扬诧异地侧支着脑袋,瞥向一侧格外沉默的男人,咋舌:“你不是去找你那小未婚妻退婚吗?找到了?”
“没。”
沈知野横了他一眼,莫名烦躁。脚尖往柜台上蹬了下,就将高脚椅转了过去,身子往后靠在柜台上。
他抬起手揉着眉心,唇线微微下抿。
酒吧里的吉他手见老板来了,又抱起吉他,随便挑了一首缓慢的民谣弹唱。
“老板,酒好了。”乖巧的调酒师端上酒,又缩回了柜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