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107

“廿廿,回去换身衣服怎么这么久呀?”沈元湘来找岚澜和鸣找月皊。

月皊回过神来,弯起眼睛笑,急忙说:“看烟花看走神了,这就来。”

刚刚她本来是和家人们一起聚在公主的荣春堂,不小心酒水弄湿了她的衣裳,她回来换衣。

沈元湘牵起月皊的手,两个人一起说说笑笑往荣春堂去。沈元湘脸上带着笑容,喜悦之情难掩。她定亲了,已经对过八字,走到将要挑婚期这一步了。

两个人还没走到荣春堂呢,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欢笑声。

月皊走到江厌辞身边坐下来,接过江厌辞递给她的甜甜点心。她立刻咬了一口,软乎乎的面点里面压着软软的糖,一口咬下去,满口甜。

“好吃!好吃得很!”月皊眉眼弯弯,“今天所有人都应该吃糖,新的一年才能生活比蜜甜呀!”

“还有这讲究?”沈元衡问。

“当然有呀。”月皊微微睁大了眼睛望着沈元衡,一副很是诧异他居然不知晓的表情。

沈元衡在装满各种糖块的白瓷大海碗里挑了挑,最终挑了一块递给江月慢。

江月慢慵懒侧坐,微依着椅背,手中捏着个小巧的酒盏,正悠闲自在的喝着果子酒。她瞥了沈元衡递过来的糖果,道:“不吃。”

沈元衡下意识地想要将手收回去,又再次试探着小声开口:“廿廿说今天得吃糖,这有讲究的。你就吃一块?”

见江月慢望过来,沈元衡立刻扯起嘴角摆出一个灿烂的笑脸。江月慢对着他嫣然一笑,她凑过去,红唇贴在沈元衡的耳畔,酥声低语:“夫妻一体,你替姐姐吃也是一样的。”

沈元衡耳朵尖红了个彻底,什么也没说,立刻剥开糖纸,将里面包裹着的糖块塞进自己的嘴里。

江月慢笑笑,重新倚靠回椅背,悠闲散漫地小口品着她的果子酒。

一家人聚在一起守岁,直到下半夜才打着哈欠各回各处安歇。

本来还是开开心心地过年守岁,可是回到了岚澜和鸣,月皊忽然有点不高兴。

江厌辞正立在衣架旁,他解了身上的外衫,将其挂在衣架上。

月皊没精打采地朝他走过去,在江厌辞的身后抱住他,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不高兴是因为分别在即。尤其是浓浓喜庆的团圆除夕夜之后,这份分别的不舍越发强烈。

江厌辞整理衣服的动作停下来,握住月皊抱在他前腰的手。他转过身,面朝月皊,手臂自然环过她的腰身,将她紧箍在怀里。

“我会想三郎的,会很想很想三郎的……”月皊声音低下去,眼圈一红,瞬间就吧嗒一声掉了眼泪。

他不会像月皊这样红着眼睛说着想念。可是他心里的不舍并不比月皊少。

看着月皊因为分别而簌簌落下的眼泪,江厌辞就算铁石心肠也会百转千回,何况月皊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心上人。

他俯身,用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再去亲吻她的眼睛,极尽温柔。

这一晚,两个人沐浴换衣歇下时,月皊忽然说:“三郎,把灯熄了吧。”

江厌辞正要上榻。他深望了月皊一眼,又回头去看桌上的灯。

一年了,每一日的夜里都会为月皊亮着灯。免得她再想起那些被关在牢中的日子,瑟缩不得安眠。

江厌辞没有多问,转身去将屋内的灯一一熄灭。整间屋子瞬间一片黑暗。

江厌辞上了榻,月皊如常地偎过来,抱着他的胳膊,将脸颊贴在他的肩头,撒娇似地轻轻蹭了蹭。

江厌辞并没有立刻入睡。他在黑暗里安静地等待着,直到终于听见身侧月皊棉长的呼吸,知道她睡熟了,江厌辞才敢入睡。

这样也好。在他走之前,她终于不再怕黑,不再需要夜夜燃着一盏灯。这样,江厌辞也能更安心些。

他尽量动作轻柔地侧转过身,在粘稠的夜色里,眸色温柔地凝望着酣眠在侧的人。他轻轻俯首,将轻吻落在月皊的额头。

他会早些回来,绝不舍这场分别太久。

接下来的十来日,月皊和江厌辞日日在一起。月皊曾双手托腮,软声问他能不能将避子药停一停。

她眉头皱巴巴,攥着江厌辞的手摇啊摇,撒娇说:“你离家那么久,我要是能有个小孩儿陪着玩,也能解闷呀。”

“不行。”江厌辞拒绝地毫无回转余地。

他绝不允许月皊的孕期和刚做母亲的阶段他不在她身边。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正月下旬。也是江厌辞要出征的日子。

月皊一大清早起来。

这么久了,她想早起一次送夫君出门的贤妻心愿总算能完成一回。她对镜仔细描了妆,却只在云鬓间戴了一支桃木簪。

这是当初在宜丰,江厌辞送她的。

她手忙脚乱地帮着江厌辞穿衣。这身中衣,是她亲手缝的。

“是不是缝得很好?”她弯着眼睛,像是在等着夸奖似的。

“好。特别好。”

江厌辞捏了捏衣角,捏到一处硬处。他将衣角翻过来,知道东西是缝在里面的,问:“缝了什么东西?”

“平安符。”月皊拿了外衣帮江厌辞穿。

月皊第一次去寺庙时,曾给江厌辞求过一道平安符。彼时觉得自己没有资格送给他。辗转到今日,她终是亲手缝在了他的衣衫里。

愿他平安归来。

江厌辞势如破竹,原本打算两年能归,如今照这情景,许是要早归。

江厌辞出征后,微生默再次来看月皊时,月皊回了姚族一趟,看望姐姐,还有姐姐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