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渊点了支烟,深吸一口,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当时我和小雪急着查七星雷火印的事,所以就暂时先用封印把刘纤身上的诅咒隔断了。我下封印的时候可以确定,那个诅咒绝对不会危及生命。”
“下诅咒的人应该更想慢慢地报复她,让她体会那种被众人争抢追逐的折磨。”
谢闻渊赞同地点了点头,道:“你来之前我这边调查了一下,除了李董事长之外,刘纤还曾经有过两名交往对象,一个是她的前夫,是a大历史系的教授,带了一个高三的男孩。另一个是她的情人,一位it行业的精英。除此之外,听说还有几个跟刘纤传过绯闻的暧昧对象,但还没有确定传言真假,总之,因爱生恨造成情杀的可能性应该比较大。”
谢闻渊道:“之前我观察过刘纤被诅咒之后所吸引的对象,发现也是有一定共性的。好像本身就比较花心的人更容易受到她吸引,但感情专一、心志坚定的人,就不容易受到诅咒影响。”
他在现场观察那些人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一些现象,那条街上有很多男人,但一部分见到刘纤之后就失去了理智,发狂一样对她进行追求,可另一部分却只是兴致勃勃站在一边看热闹。
谢闻渊匆匆看了一些人的面相,隐约觉得筛选条件就在于这些人本身是不是足够专一。他在李家会询问李高承和梁露之间的关系,也是为了确定这一点,不过样本太少了,目前只是猜测,还需要再进一步调查。
易奉怡看了眼谢闻渊的脸色,打趣道:“不说别人,我看你们俩每天这个折腾劲就已经挺够受的了。你不会哪天也因爱生恨了吧?”
他本来是开个玩笑,谢闻渊却小声说:“我很心疼他。”
易奉怡怔了怔。
谢闻渊又说:“我不会恨他的。”
这两句话不知道挑动了哪一根心弦,两人都是一阵默然,片刻后,易奉怡说:“一会我再让人用大数据给那些中招的做个信息图表出来。先看尸体去吧。”
刘纤的尸体已经被运回到了办事处,两人走进停尸间,就在靠门口右手边的尸床上,不久之前刚刚见过的女人静静躺在上面。
“她被发现的时候,躺在自己家卫生间里的浴缸中,被血水泡着,全身上下没穿衣服,没有被性侵的痕迹,也没有任何致命伤。脸色极度扭曲和惊恐,右手抬起来指着天花板,死因是惊吓过度造成的心脏骤停。”
蒙尸的白布盖的不太好,向下滑落了一些,谢闻渊听着易奉怡的话,隐约看见刘纤右脸侧面隐约透出了一点红色,便伸手捏起尸布的一角,直接将它揭了下来。
紧接着,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停尸间里的灯光亮的刺眼,将死者身上的所有痕迹都映的纤毫毕现,在刘纤的侧脸上,分明被划出了一朵艳丽盛开的红色蔷薇。
谢闻渊手中还捏着尸布上的一角,整个人定定站在那里,仿佛已经僵住,侧脸的轮廓因为紧咬的牙关而格外冷硬。
刘纤脸上的红色蔷薇是临时用刀片划出来的,其精致程度自然远远不能和林雪旷背上的那一朵相比,可无论形状和样式都能看出来二者之间的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刘纤脸上的这朵蔷薇花被最后从中重重横切出了一道划痕,将整个图案劈成了两半。
易奉怡见谢闻渊盯着刘纤的脸不动,便道:“我想这也可以作为怀疑是情杀的佐证吧。蔷薇花很有可能是死者之前跟凶手之间的定情信物,或者代表着某种约定。但是死者背叛了这段感情,因此受到死亡的惩罚。你看。”
谢闻渊终于慢慢放下了那块白布,因为用力过大,手指上传来了轻微的麻痹感。他转过头,看到了易奉怡递过来的证物袋。
袋子里面装着一张纸片,上面用鲜血写着两个字“不忠”。
谢闻渊道:“这也是在死者身上发现的?”
易奉怡点了点头:“当时就贴在她右脸的伤口上,被我用镊子揭下来,才看见了那朵花。”
“背叛”、“不忠”、“约定”……这些字眼敲击着谢闻渊的心脏,林雪旷讲述那段往事时的神情恍惚间又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是对于刘纤的惩罚,更是对于林雪旷的警告!
“我知道了。”
谢闻渊道:“你刚才不是说还需要做图表,还有查刘纤那些暧昧对象吗?那你现在先忙着,我一会回来。”
易奉怡道:“你要干什么去?”
谢闻渊道:“我再回趟家。很快。”
他说完掉头就走了,易奉怡“哎”了一声,没叫住他,喃喃道:“你不就是刚从家里过来的吗?”
他将手电咬在嘴里,双手灵巧地将一根小铁丝折了几折,迅速而无声地撬开了墙上的暗格。
手电的光照亮了暗格之内那片常年不见天日的空间,各式各样的珠宝错落有致地摆在木架上,光芒流转,熠熠生辉。
他的目光飞快地在珠宝上滑过,没有停留,然后在最里面的位置发现了一块极为普通的老式手表,表盘四周甚至有了一些斑斑的锈迹,在宝气的映照下显得那样寒酸和黯淡。
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小心翼翼地绕过前面的障碍,朝着那块表伸出了手。
指尖碰到了微凉的表盘,眼看就可以将它握在手中——
忽然,他的身后覆上来了一具健壮而温热的躯体,手臂轻而易举地箍在他的腰上,随即抱着他反身一推,已重重把他掼在了墙上。
那人抵在他身后,一只手伸过来,捂住他的嘴,带着笑意在他的耳畔吹了口气,柔声问道:“宝贝,你在找什么?”
林雪旷猛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