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窦:“……”
“再迟就要上课了,我快去食堂吧。”雪郁不安地抬着头,紧跟着就说。
握着路窦胳膊的手带了推力,边说边往外推,让人轻易就得出他在掩盖什么的论断。
但路窦没往深处想,毕竟对方是个连情情爱爱都很懵懂的土包。
雪郁把男生推出宿舍,一直到了食堂,才稍稍松了口气,他瞒住了路窦,没敢瞒徐警官,吃完早饭就发信息告诉徐警官,画乌龟其实是骗人的,还说了衣服在垃圾桶里。
可能在忙,也可能这种事并不适合来来往往回复,徐警官一直没有回消息。
直到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才发过来个字:收到。
没有问来龙去脉,也不用他粗俗地讲细节,雪郁揪了一天的终于安下来。
课后有一个时的自由活动时间,供学生吃饭休息。
雪郁找到路窦的联系方式,问他在哪儿,后面还附带了一个表情包,说想跟他一起吃晚饭,因为男生久没回,雪郁就在教室的图书角随便找起书看。
五分钟后,路窦回消息说他在拳击馆。
温市高中不仅教学资源超前,娱乐设施也让其他高中望尘莫及,而在教学楼西南方向的拳击馆,就是路窦父母投钱建的,甚至还请来教练每天下午督促路窦。
雪郁怕去到还要等,防止等着太无聊,就拿了本书,想去到那看。
随便拿的,也没看是什么。
……
拳击馆人不多,路窦在拳台上对着沙袋挥臂,手劲很足,如果放在人体上就是拳拳到肉的力。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打湿,湿漉漉贴在腹部,勾出可观的肌理沟壑,每挥出一次拳风,衣摆就会飞出,又碍于重力,拍回一块块紧硬的肌肉上。
雪郁看了看,找了个长凳坐下,翻开书安安静静看起来。
二十分钟后,训练结束。
路窦从拳台下来,迎面就看到土包,穿得干干净净的,坐姿也不同于普通男生,个膝盖并着,上面摆着一本书,他垂着又长又细的睫毛看,样子很乖很静。
……在等他?
路窦边摘头套,边往那边走,还没出声,雪郁就被他身上的热量引得抬起头,眨了下眼,问:“练完了吗?”
“嗯,”路窦语气轻和地应了声,忽觉声音太温柔,他拧了下眉:“在这坐了很久?不会先去吃饭吗?”
没等雪郁怎么回答,他垂头看向土包手中的书,微顿:“在看什么?”
那本书不是课本。
画风极幼稚,字体圆幼,像是学生写的,整张画面上有不于五个的动画人物,主题字很大、非常醒目——“青春期男生必须知的生理知识”。
路窦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在拳击馆,看生理教育书籍?
谁给这土包买的?
雪郁盯着字看累了,眼眶微红,他看着路窦,声音软软地说:“看书。”
“有些看不明白。”
这种书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路窦握了握手,以此来拉伸僵硬过头的手臂,他一方面觉得看这种书很怪,一方面觉得这土包确实该看看,压着古怪的情,问:“拼音都加得清清楚楚,有什么看不懂?”
他觉得怪,可还要顺着这个话茬问,还是在他以后会常来的拳击馆。
雪郁摇了摇头:“字都认识,就是上面说的不太明白。”
“书上说……”雪郁
低头看着膝盖上的书,一字不漏地念:“如果早上起来感觉不舒服,可以用手解决,但我没懂,这个不舒服是指什么,解决又是怎么做?”
嘴巴红红的,像是根本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仍是那副干干净净的样子,读完,仰起头,纯洁无比地等待他的答复。
路窦:“……”
路窦从来没被问过这种问题。
温市是一线城市,飞速发展的时代、走在全国最前沿的教育,催着每个学生都早熟老练,没有人不懂这些再基础不过的知识。
可眼前这个土包,常年待在贫困县,规课本都没有,偶尔才能碰到的县城支教,教的还都是些类似加减法的东西……
路窦在雪郁合住的唇上一扫而过,可能今天训练量太大,他肌肉发酸,浑身气血上涌,克制不住音量地问:“……这本书谁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