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用?”
“嘴巴干啊或者嘴巴痛的时候,都可以擦一擦。”
傅炀眉峰蹙了蹙,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才出声:“你在哪买的?”
小助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攥着润唇膏,试探地回:“商场,一些便利店也有,您需要吗?”
“嗯,买几管。”
小助理诚惶诚恐地应下来。
车穿梭在隧道中,暖灯融成光圈投在窗户上。
傅炀又点燃一根烟,目光很深,烟燃至半中央,他忽然问道:“如果你一天之内被人亲了三次,亲你的人还没什么经验,把你弄得很痛,你会不会生气?”
“啊?”小助理表情呆傻,职业素养让她傻了会就马上清醒过来,挑着不会出错的词保守回道:“看、看情况,您可以说说他的反应。”
傅炀回想起怀里软绵绵的、无力发颤的一团,低声道:“他叫得很可怜,还会不停踹人挠人。”
小助理讷讷道:“那应该是生气的……”
车内又安静下来。
小助理咬了咬舌尖,懊恼自己说错了话,正想办法找补时,就见傅炀薄唇动了动,目光冷戾偏执,犹如撕掉猎物皮肉的猛兽:“那也不能跑。”
那么小一点,身上还没什么钱,跑那么远饿晕了怎么办?
他知道自己过分,雪郁可以打他,可以骂他,生气了扇他几巴掌他都不会多说什么。
就是别跑。
他受不了这个。
……
谢青昀从体育馆出来,在学校小巷后面的静吧换了身工作服。
他一周七天会兼好几份职,静吧的工作是最久的,通常要熬到凌晨三四点才能结束,但相对钱也比较多。
吧里人头攒动,服务生一扎一扎开啤酒,空气中弥漫着躁动。
谢青昀个子高,身形挺拔颀长,一身白衣服穿得极为俊俏,加上肌肉紧实肩膀宽阔,吧里已经有不少目光落到他身上。
“服务员,这里开三瓶酒。”
谢青昀瞥了眼墙角里坐着的人,随手捞起三瓶啤酒,往那里走。
他把啤酒放在桌上,攥着启瓶器抵住瓶口,刚撬起一个角,那眉目清秀的男生就叫了他一声,谢青昀眼帘掀起,淡淡瞥向他。
男生气质柔弱秀丽,朝他勾起唇角一笑:“你是谢青昀吧?我们是校友,一个学校的,不过你可能没注意过我。”
谢青昀皱了下眉,对他没什么印象,但由此想起了另一件事。
学校后面的静吧也算一个放松娱乐的地,但很少有学生来,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个著名的“gay吧”。
垂下眼睑,谢青昀不冷不淡地回:“嗯。”
男生不显尴尬,像是做过很多回这种事,嘴角笑容更深,继续道:“但我知道你的事……你是不是很讨厌裴雪郁?”
谢青昀一言不发。
男生以为自己说中了,嘴角扯出胜利的弧度,他轻笑着:“现在有个机会,你要不要考虑离开裴雪郁?我保证我会给的更多,合同的违约金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处理一切。”
“跟我,要比跟裴雪郁好。”
平心而论,如果谢青昀讨厌裴雪郁的话,这确实是一个充满诱惑力的吸引,都是烂人,选相对不那么烂的那一个,是每一个聪明人都该做的选择。
只不过……
“滚。”
毫不客气的一个字,让男生面色微僵,明媚生花的笑容渐渐冷却。
谢青昀淡漠的眸光垂覆,看他的目光仿佛在凝视某种令人作呕的垃圾般,一字一顿的,嗓音冷得如同结了冰碴:“你算什么东西?”
他可以摇尾巴,但那个人不能是别人。
圈养他的狗链,只能裴雪郁牵。
咽喉恍若被人掐着,她说话都很艰难:“请再给我点时间……”
傅炀闭了闭眼,勉强让疲于运作的大脑清醒了些,喉咙滚了滚:“上大巴那天,能不能看清他是什么表情?”
“大巴车监控的位置只能看到乘客背面,看不见正面表情。”
傅炀顿了几秒:“他是结伴,还是自己一个人。”
小助理回想了下,头皮又是一紧:“这个,不太确定,上车的人一窝蜂,看不出有没有结伴。”
傅炀呼吸沉了沉,胸腔翻涌着阵阵焦躁,甚至连手机那头的小助理都能隐约察觉到,惊惧之下,呼吸忍不住放轻。
原本只是定性为生气逃跑的,但现在傅炀不敢确定了。
一个漂亮的、只是脾气差却哪都软到不行的人,如果被谁盯上了,根本无法反抗,他只会宛如羊羔般可怜地发颤。
不会撒娇,也不会说好听话,连给自己争取逃跑余地的机会都没有。
别人对他做什么,都只能受着。
在商业场上自乱阵脚是大忌,可傅炀一旦想到雪郁在别人怀里软软哼喘的样子,他根本控制不了那股暴戾的情绪。
“今天晚上之前再找不到,通知裴以桓。”
“报警,发寻人启事。”
落地窗前,几近两天没合过眼的男人,如此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