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六十八章

边维听到这里,还是一头雾水,直到陈清说:“是你跟他的合照。”

她下意识反驳:“我跟沈延没有单独拍过……”

“剪下来的。”陈清打断边维,“沈总把照片上的其他人给剪掉了,只留下了你跟他。”

说着,陈清转动翻盖挂件,将露出的照片对着边维。

照片的背景是一家餐馆,桌上摆着酒菜,沈延坐在桌前,边维弯腰跟他凑在一起,左侧有明显被剪过的痕迹。

边维看着照片,脑子里的记忆在飞速运转,很快就翻找出了对应的片段。

那时候边维是闪婚后不久,她爸见义勇为受伤住院,沈延回国,他们在医院附近的餐馆吃饭,拍了照片。

照片还是边维拍的,她记得当时自己在刷手机,跟沈延说群里的人要看他的美照。

沈延很随意的说来个合照吧,于是边维举着手机凑到他那里,黄倩倩加入,他们三人对着镜头比剪刀手,就有了这张照片。

照片上的黄倩倩被剪掉了,剩下边维跟沈延,看起来像一对情侣。

边维的嘴巴张了张,半响说:“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我跟沈延也早就说开了,我们就只是朋友,一年到头也不见得能见上……”

陈清第二次打断边维:“当初挂件丢失,沈总认为是我办事不力,没有尽职尽责,我任职期间从没在工作上出过一次错,这件事让我耿耿于怀,一年多的时间里多次去沙滩上找过,却怎么都找不到,没想到前段时间机缘巧合之下找了回来。”

边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挂件一丢,他立刻就把你给开了?”

“没有。”陈清轻抿唇,“过了一段时间。”

边维明白了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同学聚会那会儿沈延说过,当一个员工让你产生依赖心理,并且一次一次为她破例的时候,就说明她不能留了,还说上司跟下属之间有一条界限,无论哪一方想跨过去,都不行。

看来是沈延在挂件的事之后意识到自己不只是把助理当作助理了,就换了新的助理。

虽然有点绕口,但基本就是那个前因后果。

在沈延看来,公是公,私是私,不能搅合到一起去。

边维提醒面前消瘦的女人:“既然他当时没开除你,说明让你离开公司是别的原因。”

“什么原因都无所谓了。”陈清垂了垂眼皮,指腹摩||挲手里的挂件,“章太太,请你帮我把这个东西还给沈总。”

边维没接,他直白的拒绝道:“你们的事,我不参与。”

陈清的脸色变了变,她静默许久后叹息:“算了,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也没必要再去在意。”

边维看着挂件被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发出“咚”的一声响。

“……”

肯定会捡回来的,按照一般的套路,等她一走,这个女人就会后悔,边维理理思绪,开车走人。

挂件的小插曲没有后续,不知道后来怎样。

边维再也没见过陈清,也没给沈延提过这个事,各有各的活法,她的花店生意蒸蒸日上,开分店或者盘个大些的门脸指日可待。

公司里的同事会来照顾花店的生意,边维听说冯珞谈了个男朋友,是科技园一公司老板的儿子,小鲜肉一个,热情似火。

大家伙都不看好,觉得两人年龄不配,成长背景不同,性格也相反,况且冯珞还离过婚,结果他们却一直好好的,准备结婚了。

缘份这东西真的说不准。

人不管遭遇了什么打击跟挫折,都要继续往前走,坚持不下去了就咬着牙多走几步,很有可能鲜花跟幸福就在前面等着你。

生活不论过程多么跌宕起伏,最后都会回归平淡,跟柴米油盐为伍。

儿子还没上学,边维就已经开始操心他去学校会不会被老师欺负,被同学欺负,导致不想上学,产生自闭的情绪。

边维跟章亦诚商量过,最后决定就让儿子在小区里的学校上托班,方便些。

黄倩倩家闺女不打算上托班,要直接上小班,说孩子小,话都说不清楚,怕被欺负了回来没办法告状。

边维为这事还跟她展开过激烈的讨论。

总之就是现在的小孩上学,当父母的注定要操各种心,还要重新上一次学,没办法,要给孩子讲课。

人生艰难。

有个事边维一直搞不懂,大猫总是冷冰冰的,一副“麻烦你拿开你的爪子,不要靠近我”的样子,却黏着冬冬。

打小就黏着。

冬冬在哪儿玩,大猫就在哪儿趴着。

有一回边维看到冬冬捉大猫的尾巴,吓得她赶紧跑过来,没想到大猫一点都没反抗,任由尾巴被捉。

这待遇真是一天一地。

边维后来每次看到大猫趴在儿子身边,都觉得不可思议,还跟章亦诚说大猫的身体里会不会住着一个灵魂,其实它不是猫,是人。

章亦诚听完她的脑洞,当天就清理了几本小说。

边维痛心疾首完了,就继续她的观察,坚持一段时间以后发现大猫就是猫,只是喜欢冬冬,不喜欢跟自己共患难的她亲近。

残忍的现实。

礼拜天晚上,边维吃过饭在客厅陪儿子玩耍,她说:“妈妈去上厕所,马上就过来哈。”

结果边维刚坐到马桶上面,就听到客厅里传来儿子的哭声,她急急忙忙出去,看到一地的碎玻璃。

边母抱着嚎啕大哭的外孙子,急得语无伦次:“我让你爸不要下楼溜达,他非要去,说不溜达晚上睡不着,要是他在边上,冬冬能打碎玻璃缸?还有这玻璃缸,我早就说了要放的更高一些,没人听,你也是,就不能不上厕所吗?”

不上?要我尿裤子吗?边维不知道说什么好。

儿子一直在哭,边维满头大汗,她让她妈把手松开些,弄掉那些纸巾一看儿子手上的口子,脸色登时一变:“不行,一块肉削掉了,血止不住,得去医院。”

边维手忙脚乱的找来纱布给儿子捂住伤口,带他去医院挂急诊。

急诊室的人很多,大人说话,孩子哭闹,嘈杂声连成一片,边维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冬冬一生病就只要她,不要其他人。

这会儿边维抱着儿子,衣服前面弄到了不少血,脸上也不知道是怎么蹭上去的,整个人都很狼狈。

医生包扎伤口的时候又哭又喊,还大力挣扎,边维跟边母两个人一左一右按着。

包扎好以后,医生说手指那块的软组织没有了,不确定能不能长得出来,让边维周一带孩子去烧伤整容科问问。

边维浑浑噩噩的出去。

边母抹抹眼睛:“别听医生的,那点伤口不严重,你小时候胳膊腿不知道磕了多少伤,再说了,去那个烧伤整容科,难道要从别的地方削掉一块肉补上去?不行不行不行,不能那样,冬冬那么怕疼。”

边维把儿子往上拖拖,拿了纸巾擦他哭红的脸,叹口气说:“先回去吧,让章亦诚看看。”

“对,让小章看,他懂。”边母哄着外孙子,“小宝贝,疼不疼啊?”

完了自己说:“掉了一块肉,能不疼吗?这回长个记性,下回可不能乱抓东西了。”

冬冬可怜的抽气。

一回去,边母跟边父唠叨,说他早不出去,晚不出去,偏偏那时候出去。

边父心疼外孙子,全程没顶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