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挺感激的看了县令,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周挺已经回过味来了,心里面五味杂陈,觉得自己就像是丧家之犬一般。
这边三人在书房说话,周家的一个家将追到钱家,问跟着周挺出门的两个家将:“家主他人呢?”
“在里面呢。家里出事了吗?”
“夫人的哥哥来了,带了信。”
周挺的夫人是北郭县的大户姑娘,周挺跑了,但是他岳家还在,今日周挺的大舅子冒雪来了,来的时候还偷偷摸摸,又带了一封信在身上,让周家人不得不多想。
没一会,周挺随着县令出来,家将一拥而上,“家主,出事儿了,夫人突然肚子疼,您快回去看看。”
周挺爱重妻子,于是立即跟县令分别:“大人近日的情谊挺都记着,容挺过几日再来相谢,家里出了事儿,不能陪大人一块走了,这就告辞。”
县令点了点头,看着他们四人骑马走了。
周挺回到家看见儿子迎了出来急忙问:“你母亲怎么样了?”
周家的这位公子转头看了看几个家将,这些家将这会儿赶快解释:“路上人多不好说,还没来得及跟家主说呢。”
小公子点了点头:“父亲,舅舅来了。”说着拉父亲进了门,小声的禀告:“还带着巫马富贵的信。”
周挺对巫马富贵的感受非常复杂,“就不应该让你舅舅进门。”
嘴上这么说,带着孩子到了后院,身体却恭恭敬敬的拜见了内兄。
“回来了,坐。”这位说客姓吴,和西园县的卢老爷一样,父祖都在外做过官。
吴老爷看了看周挺,又看了看周家一家三口,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我当时跟你说不要离开,不要离开……你看看,如今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寄人篱下,连带的妻儿也跟着你受罪。”
周挺听了叹了一口气,对旁边坐着的妻子说:“安排一下酒宴,等会儿我与哥哥喝一杯。”
他妻子知道两个人有话聊,答应了一声站起来退出去了。
吴老爷说:“看你的面容,我就知道你最近一段日子过得不好,离开家乡的人就跟无根之萍一样,看的脸色还是轻的,少不了要受人白眼儿,听人奚落,还要挨别人欺负。”
“是啊,”周挺端起茶壶给内兄倒了一杯茶:“刚才去拜见了钱家家主,他想要把我收为奴仆,让我成他们家的打手。你都不知道今日说话多难听!”
吴老爷端着茶杯,“奚落你上次大败?”
“几句难听话我还是能听的,为将者最忌讳的是心绪变化。我自认为我的修炼功夫还是到家的,就是他这人,认为我如今穷途末路,想让我彻底卖身给他们家,我的儿子家将也要对他们家俯首听命,世世代代受他们家驱驰。都说钱家为人仁义,叫我说今日如此对待我,简直是落井下石啊!”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周挺想了想:“我想把夫人托付给哥哥,带着我儿子和家将到外边儿投奔大军,像祖上一样拼一个出身出来。我若是倒霉不幸阵亡,请哥哥看在你与夫人是亲兄妹的份上……”
吴老爷伸手阻止了他,让他别往下说了。
“真的到那一步,我自然会照看妹妹外甥,只是你也不必如此悲观。我给你带来了另外一条路。”
说着把一封信拿了出来,放到了周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