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远朝凝眉,他不知道陈雅怡为什么还在公司,彼时凌晨三点多。
陈雅怡端着吃的往他身边走去,“怎么还不睡,还在谈工作?”
薄矜初压着一股无名火把电话挂了。狭小的病房里,月光透过玻璃打在惨白的床单上,她换下病服逃离医院,一个人魂不守舍的沿着街道往家走。
路边的早餐店已经开门了,老夫妻紧紧有条,一个揉面粉,一个拌馅,准备做包子。
路过B大独立学院的荆山校区,南门那有几个染着红毛,紫毛,蓝毛,手里夹着烟,吞云吐雾的男生正在翻墙,这生疏的操作加上杀马特的造型一看就是大一新生。而且薄矜初断定,他们本人绝对不如那发色张扬跋扈。
“喂!”薄矜初掀起沉重的眼皮,瞥了一眼少年们。
几个人回头,愣住。
黄毛爆出一声操,“好漂亮的姐姐。”
薄矜初伸手一指,“从小西门那爬。”
紫毛手从墙头上拿下来,站直,“这是遇上学姐了?”
薄矜初没说话,三人当她默认了。
红毛问:“学姐大几了?”
薄矜初伸手,“有烟吗?借一支。”
黄毛忙不迭从兜里掏出烟盒递过去,还给她点上火。
“我毕业了。”
“毕业多久了?”紫毛好奇。
“五六年了吧。”
黄毛:“靠!完全看不出来啊!”
几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对眼前这位皎若秋月的女人充满了好奇。
红毛继续问:“学姐现在在哪高就?”
薄矜初煞有耐心,“A大研究所。”
三人同时发出惊愕的质疑,“A大?”
薄矜初扬了扬眉,掐了烟,吐出最后一口白烟,“我研究生在A大读的。”
三个人的表情更加错愕,B大的独立学院是没有保送这一说的,对于一个本科院校极不理想的学生来说,考研最难的不是初试,而是复试,因为你要面临的不仅是院校歧视,更是导师对你的专业能力、综合素质的质疑。何况是国内顶尖高等院校A大,那是绝大多数人做白日梦的对象。
三个男生肃然起敬。
南门相对宽阔,对面巷口出了一个烧烤摊,三轮车上挂了一个白炽灯,昏黄的光晕在幽暗中显得格外醒目。
黄毛掏出手机,“学姐吃烧烤吗?”
凌晨四点的小巷口,距烧烤摊五十米远的墙边坐了四个人,三个模样不正的少年蹲在地上撸着烤串,女人坐在三人中间的石头上。
她今晚太需要倾诉了,所以遇到三个对她充满敬意的陌生少年,她开始讲起了自己故事。
月亮还高悬在空中,今晚繁星闪烁,明日又是晌晴。
黄毛像个孩子,推了推薄矜初,“后来呢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