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只脊兽宛如活过来一般,盯着她,绕着她慢慢走。兽目如炬,它们偶尔扬首嘶吼一声,声音高昂骇人。
啾啾抽剑防备了一会儿,发现脊兽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后,这才看向柱子。
柱子都是四边形的方柱,中间有一根最大的主柱,上面镶着个快速流逝的沙漏。主柱四面则分别贴着一根小柱子。
光是看到这么个景象,啾啾心里就已经有了底,过去试了一把。
她触动北边的小柱子,“嗞——”的一声,北、东、西三根小柱子都慢慢往外滑动,远离了主柱。
——果然。
这阵谜她以前解过。
简单来说就是,触动其中任意一根小柱子,相邻两根都会跟着移动,或是朝外,或是朝内。
而她必须在沙漏的计时结束前,让四根小柱子全部远离主柱。
如果没成功——啾啾看一眼周围紧盯她的脊兽。她大概会被这些东西撕成碎片。
必须要快一点!
不仅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小钟师兄快点轻松下来。
啾啾闭上眼睛,在心里迅速演算起柱子的触发顺序。
“铛——!”
刀与刀相撞在一起,薄刃之上绽开激烈的火花。力量惊人,中年男人手臂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骨节之间发出咔哒的声响。
按理说,这种纯粹的兵刃攻击,都会有个“势”,一刀落下后,攻势到了尽头,便再也使不上力,必须再次挥刀才行。可这少年宛如怪物,就算攻势已尽,他依然能用惊人的力道继续胶着。
骨头已经感觉到快要折断的痛楚了,男人浑身上下都因过度用力而发抖,肌肉紧绷。
“啪。”
足下突然一沉,他心也跟着一沉。
靴子下面那光洁的地面竟然在压倒性的力量中裂开了,裂纹从鞋跟处不住往外蜿蜒扩散。男人毫不怀疑,他现在胆敢松懈半分,就会立刻被这少年的刀刃劈成两半。
刀刃间突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提醒男人,他现在拿不稳兵刃了。
男人抬起视线——少年低着头,眉眼都笼罩着黑暗,看不清楚,只有他那邪恶的笑格外显眼,两枚犬牙仿佛要洞穿敌人脖子似的。
不知为何,男人竟然生出了种畏怯。
好在斜后方又有一柄刀刃挥来,少年不得不退开迎击新的敌人。
得救了——
一瞬间,男人心里浮现出了这三个字。然而喜悦还没持续一息时间,对面师弟的头颅就砸下来,死不瞑目,鲜血喷涌而出,兜头浇了他一脸。
温热的血,寒冷的心。
空气一时死寂,只有少年张狂的笑声在肆意回荡。
大殿里已经横七竖八躺了十几具尸体,筑基期弟子全灭,金丹期修士死了一个——正是刚才那位师弟,他才刚刚升上金丹期半年。
场上只剩下四个沂山派修士存活,全是金丹期修为,最高一个是金丹五层。
没人敢再贸然上前。
这少年,究竟是什么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