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祸首依然没有听她说话,只有啾啾投过来安慰的视线,很快又抽走。因为少年掌心翻覆之间,多出一对玉佩。
“果然,这壶只是个容器。”钟棘笑了,“真正的宝贝,在壶里。”
这才是龙凤阴阳玉。成双成对。
钟棘一向对啾啾好得毫无保留,本来想两个都给她拿去玩,但啾啾觉得他太直男,非要他留下另一个。
“你戴这个。”
少年不喜欢给身上搞这些多余的装饰,叮叮当当的声音听得他烦。
但啾啾嗓音脆脆的,叮嘱他:“快戴上。”
“喔——”他不得不满脸不情愿地乖乖戴好。
擂台姑娘:“……嘤。”
……
七夕节的缘花台,最精彩的不是白昼,而是夜晚。
华灯一串一串铺开,花台中最热闹最繁华的时候,“嗖”的一声,一簇烟火在城市花灯之上绽开。
紧接着,升空声音响个不停,一朵接一朵地在空中盛绽。
钟棘带她掠上了最高的那座楼,夜色在背后铺开,将整片烟花映入眼中。
光影交错,他们腰上成对的玉佩也闪烁发光,倒映着烟火。
啾啾侧过头。
烟花放完了,她就该回家了。老实说,她还想多和小钟师兄待一会儿——因为小钟师兄明日又要离开。
“你明天直接回紫霄山?”她问。
“不。”钟棘随口回答,“明日先去狭村一趟。”
狭村在柘阳城北郊。他应该是去做任务的。
啾啾:“那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钟棘:“中秋。”
那得好几个月了。她不吭声,拉住他的手。
她身上随时都凉凉的。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钟棘也用力握住她,将她拎进怀里。
……
今天晚上啾啾没有留宿,乖乖回了家。
第二日依旧不必去太初阁上课,醒来时,家里只有她娘在。钟芹一夜未归,爹和棠折之去了镖局。
估计小钟师兄这会儿也到狭村了。
“啾啾,你一会儿帮我把那篮子鸡蛋送去柳鹊家,再帮我买两匹素布回来。”她娘提了桶水给大黄洗澡。
啾啾点点头。
今天阳光格外灿烂,一丝云都没有,碧空如洗,落在身上热度惊人。
啾啾身上的阴凤玉倒是凉凉的,可这点凉意却根本不够,搅得她心底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烦闷不安。
这世界时常让她觉得喜欢,又觉得易碎。
稍微一些不美好,都如墨汁滴入清水,引出巨大的浑浊。
她皱着眉。
街市上一丝一缕的吵闹,让她耳里嗡嗡的响,烦闷至极。仿佛她也染上了钟棘孤僻的坏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