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他去了太初宗,别人也因为他身份对他忌惮三分,哪怕是长老也不敢随意罚他。
他是真的被娇惯过头了。
硬要说来,昆鹫唯一吃过的苦,便是在玉塔中被钟啾啾的袖箭射中,毒素侵蚀,差点丢了性命。
这次他又栽在了钟啾啾手里。
看到铜镜里的自己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脸实在是肿得太滑稽了,像个大馒头。后来走出门,还听见了某位师姐没忍住“噗嗤”的笑声。
昆鹫又羞又恼,浑身发抖。接着,他被捆仙锁缚住了双手。
少年低下了头,不可置信。
“你可知道我是谁?你敢这样对我?你敢?”
对方无动于衷:“昆师弟,这是妙华真人亲自在掌刑堂给你量的刑,说你冲撞了师叔祖。”这算是偏袒他了,给他的刑罚都是只会痛,不会受伤的。
义父?
“尔敢?!”
仿佛一道烧红的烙铁摁进昆鹫脑袋,他浑身血液都沸腾了,红着脸大叫。那烙铁拿开后,赫然映着个“罪”字。小少年只觉得自尊被扔进了泥塘,被捆了双手押送受刑,这是对待犯人的,而他明明是个天之骄子!
四周师兄师姐的目光更让他难堪耻辱。
掌刑堂的弟子却凉凉笑了一声,绳索一扯,不顾他踉跄,拽了他便走。
昆鹫怒喝:“放开我!”
少年怎么耍赖都不得法,反而引来更多视线,那一刻,他是真大脑空白了。又惊又怒,又羞又气。觉得大家看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头被拖了一条腿,垂死挣扎的野猪。
昆鹫想死了。
他被送到刑柱上领了二十鞭刑罚,泡了油的鞭子出现在面前时,他终于怕了。他吃不得苦,受不了痛,牙根发寒。
“是钟啾啾打了我。我没错。”
他想挣扎。
没有人听。
行刑弟子凉凉看他一眼,将他拴的更紧——被欺压已久的外门弟子们早就想这样报复门内人了。
昆鹫怕了。
真怕了。
一边哭一边道:“不是我,我没错,是钟啾啾打了我,我没动手!”
还是没人搭理他,只有鞭子扬起。
啪——
一鞭子落下!
昆鹫痛得头皮一麻,喉咙里呛得火辣!
这辈子没有经历过的憋屈塞满了身体,像是带着酸臭味在腐蚀他的骨头。
被宠着长大的小少爷像个软骨头一样瑟瑟发抖,愤怒却无能为力,无能为力才更加愤怒。
“你不该去冲撞亲传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