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重新回过身。
呼声振奋的时间,驭兽师已经再次推着个东西上了台,却不是野兽,是个人。
这下她总算知道刚才那些嗬嗬的呼声是为了什么了。
那是个八九岁的漂亮小少年,眉目秾郁,线条一弯一折都恰到好处的迤逦,小小年纪已经揉出了雌雄莫辨的瑰艳。
他足踝上拴着条铁链,衬着他白皙皮肤,叫人心惊。
他身上有浓厚的灵气,存不住的四溢,那些多余的灵气就汇成一道,注入了啾啾身上,仿佛一条细细的绳子连接了她与少年。
漂亮孩子谁能不喜欢,刹那,台下整个燥了。
“你们之前说的赵府小公子要买回府的,便是这孩子?”
“可不是,也不怪那赵小公子看得上,他可比长春院里那些娈|童好看多了。”
“就不怕这孩子把府邸给烧了?”
“听说平日里他身上都贴了符咒的,你瞧这兽戏班子也没被他烧掉不是。”
钟啾啾是个有些漠然的人,好像缺乏同理心,听见八卦也不会愤慨或兴奋。她就是单纯喜欢看美少年,尤其是那种比她心中排名第一的《塞尔达传说》里的林克还漂亮的小少年。
——话说回来,《塞尔达传说》和林克又是什么来的?
无所谓了。
这小少年态度非常不友善,看起来没怎么被驯服,被鞭子抽了几下后,喉咙里发出了野兽似的低吼,张扬着犬牙,一身桀骜的刺。
“戏火!”驭兽师吼了一声,又落下一鞭子。响声嘹亮,听起来就很痛。
围观的人却还笑着,男女老少,看过去的目光仿佛驭兽师只是在抽打一只不听话的动物,十分正常,不值得同情。
老人抱着孩子,男人搂着女人,在欢乐的气氛下喜笑颜开。
啾啾皱了皱眉。
空中飞舞的火与其说是小少年被打服了变出来的,不如说是被打到躁狂失控爆发出来的。
“嗨呀,这兽戏班子,也就这场戏最有意思咯。”
人们嘻嘻哈哈。
表演完后,少年足踝上铁链猛地一抽,拽着他往回走。
他的不驯又一次导致表演不顺利,这让驭兽师极为生气,没走上几步,恶向胆边生,一脚踢在小少年腰窝。
“——!”
小少年被踢得半跪在地上,咬牙不肯痛哼出声,粗粝的地面磨破了手掌,铁索还在拽他,他一声不吭爬起来,攥紧了手。
他住的地方是营地里最黑最烂的兽棚,不远处关着其它野兽。他之所以能享受个单兽间,是因为这屋里屋外被贴满了符咒,防止他暴走。
啾啾跟着进了屋。
他住的条件实在是很差。屋子阴暗潮湿,还漏风,唯一的设施是一张小小的木床,上面扔了条薄被。床边有个石墩,少年的铁索就挂在石墩上。
啾啾晃了一圈。
反正也没人能看见她,她可以大大方方自由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