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姑娘抽抽搭搭,鼻音奶绵绵的,脑袋一直往他胸膛拱。
啾啾终于知道自己对他说“你杀了我”的时候,有多残忍。
他曾经在她识海的钢铁都市中伫立,衣袍随风而动,巨大的LED灯光将他勾勒成一抹秀致剪影。当他终于登上藏雀山,进入太初宗,却发现她并不在这里时,他也曾这样立在月色之下,桀骜又茫然。
像是夜色中孤独的狼兽,失去了唯一的归宿。
钟棘别开视线:“用掉了,就不能杀你了哦。”
他没有第二把碎星。
“嗯。”啾啾哭得一塌糊涂,“不用你动手了。”
少年柔和下来:“……那还想死吗?”
她用力点头:“想!”
“哈——?”他瞬间生气,提起声音。
啾啾哭得一塌糊涂,只有在他面前才会这样放肆,因为他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他们天生天长,彼此坦诚,不用隐忍克制。她连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带着抽搭。
“不想死、死在小钟师兄刀下了,但,但想死在小钟师兄身上……”
她打着小哭嗝,用力揉眼睛,一手背的泪,滚烫。
“要死在小钟师兄身上。”
哭唧唧的,又很坚强,带着决心,说得惊心动魄。
少年:……
?
纱幔随风拂动,地上影子缥缈如雾。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崽子才停下哭声,还时不时在他怀里抽抽两下。
“哭够了?”
“嗯。”啾啾咬着他肩膀。
虽然这样说,她还是噎了噎,想起个事:“我是怎么回来的?”
少年张开嘴,刚要回答,外面一道声音却比他更快。
“当然是我的发带把你带回来的!”
——略显幼稚的声音。
***
白莘玉现在非常得意,
站在洋槐树下,旁边还站着张弛师兄。小男孩一副等着被夸奖的模样:“我的发带不光可以带回身体,也可以引导魂魄归位,虽、虽然有点慢……”
也多亏钟啾啾的魂魄被幼年钟棘的灵气给凝实了,否则以发带那慢悠悠的速度,不等她回来,魂魄早就飞散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也正是种种机缘巧合,他俩都安然无恙回来了。
某种意义而言,白莘玉算得上一个奇迹男孩。
啾啾乖乖与张弛师兄打招呼,又看向奇迹男孩:“你们怎么在这里?”
张弛道:“我过来看看你们。”
这是真实答案。
白莘玉道:“我路过。”
这是不是真答案就不一定了。
看样子他和张弛师兄不是一起来的。啾啾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一个人一个设施都没有,空荡荡一片。她眼睛黑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