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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管修贤看着眼前和心爱之人,有七八分相似的青年,表情怀念。

从袖中取出一物递出,他说:“绍儿,阿嫣的东西,我已替你修补完毕。”

崔绍从他手中接过一只小小铜镜,修长的手指,扣了扣镜面。

光华一闪,小镜变成了一支判官笔。

望着判官笔,管修贤伤心涌出.

“当年花林节,我带你娘上街游玩,你娘无意见到这面小镜子,极是喜欢。我将它买下,认出此物不凡,是一件法宝,让你娘好生收着它。若是你出生之日,阿嫣将她佩在身上,说不定今时今日,她还尚在世间。”

三大英杰遗族里,公冶家和卢家的子嗣,不说繁茂,却也正常。

唯有管家,子嗣艰难。

英杰遗族拨乱反正不成,被打成谋逆,之后更是东躲西藏,改姓埋名。

管家的嫡支,本就所剩无几,经此一难,存活下来的,只剩他一个。

管修贤比公冶嫣大上十几岁,却是平辈。

公冶嫣善解人意,清丽美丽,他看着她长大,却对这个小女孩生出男女之爱。

公冶嫣丧夫丧母,唯一的亲哥哥,只关心复仇,对自己不闻不问。

唯有这位世交家的大哥哥,嘘寒问暖,让她感到温暖。

朝来夕去,她对这个大哥哥,也生出爱慕之心。

公冶茂却对这个妹妹的作用,早有打算。在管修贤得知还有族人活着,流落在外,赶赴远方查探时,他迅速将妹妹嫁给齐王。

等管修贤赶回,心爱之人,已为人妇。

他伤心欲绝,避入深山老林,潜心修炼。

二十多年后,再次回到江州,听到的却是伊人已逝的消息。

管修贤泪花闪烁:“绍儿,我以为我能忘记,但二十多年,没有一天,我不在想着你娘。”

崔绍黑眸平静:“娘亲的在天之灵,也一定记挂着亚父。”

对一个死了的女人,几十年如一日,念念不忘,超出他的理解。

管修贤沉浸在悲伤中。

“绍儿,我一生遇事不决,该带你娘远走高飞时却没有。你不是我的孩子,却是阿嫣的骨肉,在我的心中,也与我的孩子无异,这一次我一定要帮你。”

几十年过去,他早就对公冶茂口中的复辟,没有兴趣。

管修贤知道义子娶了百里家的女儿,是被逼无奈,他心中所爱,实则是太子妃。

那是当年在深宫中,温暖过绍儿的女子。

就像阿嫣,曾经温暖过他。

他一定会帮心爱之人的儿子,抢回所爱。

能看到两人在一起,就好似自己和阿嫣,也有了好结局。

管修贤说:“买下镜子时,我和你娘说,若我们生下的是女孩,这面镜子,就给她做嫁妆,是男孩,就交给儿媳,等你娶回太子妃,就将这个镜子,赠予她吧。”

崔绍黑瞳幽冷,心想,纪千柔美丽温柔,还是太子的女人,我当然会夺回她。

但这样的好东西,我不自己留着,为何要给她?

他也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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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片郁葱的柏木中走出,眺望眼前颓圮的院落,薇薇杏眸中露出讶异。

情天所说的有天雷之力的地方,居然是风荷园?

冬雁也很惊讶。

“小姐来老王妃的故居做什么?”

拂开落在眼睫上的雪花,薇薇想到借口:“前几日我梦到老齐王妃,便想着来祭拜一番。”

风荷园正是崔绍母亲住过的地方。

传言她死于难产。

“原来如此。”冬雁说。

看到荒废的院落,她面露可惜:“奴婢曾经听王府的老仆说,老王妃的美貌名动江州,老王爷尤其宠她,为她特意起了风荷园,栽满芙蕖,每到长夏,荷香四溢。”

白薇也觉得惋惜。

原主看过风荷园的图纸,如果这间园子还在,应当是气派华美,复道回廊,处处光丽。

但她知道的比冬雁更多。

老齐王可不是深情种子,他娶老王妃,别有目的。

老齐王妃姓龚,只留有崔绍一个血脉,她未出阁前,是江州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却不过平民之女。

人人都说是因为她有倾城之貌,齐王才娶她做正妃,

直到后来,老齐王私藏皇袍之事暴露,谋逆之心众目昭彰,众人才发现,老王妃的家族,非是姓龚,而是公冶!

而公冶家,正是当年三大英杰的后裔。

满朝哗然。

原来齐王娶她,是要暗中拉拢三大遗族!

犯下谋逆大罪,老齐王连带继王妃和小儿子,被斩首示众。

想到这里,薇薇心生疑窦。

谋逆是大罪,齐王一家子几乎死绝,为何讨厌鬼不仅活下来,还顺利继承了王位?

冬雁担忧的声音,忽然响起。

“可是小姐,今日是老王妃的忌日,王爷每年的这一天,都要来风荷园看看,他从清净山回府,为的就是今日,小姐还在禁闭中,要是被王爷撞见,可就糟了!”

薇薇:“……”

完全忘记了。

“走,我们改日再来。”她飞速道。

薇薇并不太想撞上赝品大邪魔,自找麻烦。

话毕,她就要离开。

一回身,视线里天色薄冷,大雪纷飞,白衣玉冠的青年,一身风雪,从荒芜中走来。

白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