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兄啊乔兄,”他拍着大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但看表情却不像是被惹恼的样子,“没想到啊,真没想到……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但既然这样,那我们几个就不打扰了,”他红着脸冲经理招招手,大着舌头道,“去,给这位单独开一个包间,钱照旧算我账上。”
经理笑眯眯道:“好嘞,曾少爷。”
他领着乔镜来到了二楼走廊尽头的一间空房内。
胭脂面色苍白地跟在两人身后,呼吸急促,胸膛中的心脏紧张得呯呯直跳。
在被乔镜握住手腕的一瞬间,她确实是呆住了,一直被拽到包间门口才反应过来。但她还来不及反抗,在走出包间的那一刻,乔镜就第一时间松开了她的手,动作之快,几乎都在半空中划出了残影。
看表情,他自己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胭脂:“…………”
她一时被这位的态度搞得有些迷惑,但被这么一打岔,紧张的情绪倒是略微消散了一些。
待两人进去后,那经理还贴心地替他们关上了包间的大门。
乔镜扫了一眼屋内那足足有一米多宽的西洋沙发,转过身来看着胭脂:“你……”
“咕咚”
咽唾沫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中显得分外响亮,少女退后半步,柳叶眉紧蹙成一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青年——
之前她选择坐在乔镜身边,就是因为看他抱着猫的动作很温柔,在包间内一群咋咋呼呼的公子哥儿中,胭脂勉强还算对他有一点儿好感。
谁曾想,知人面不知人心,到头来却是个色中饿鬼!
“我……我是被人/贩子拐来,从家乡卖到这儿的,少爷,还请您放过我吧。”
她忍辱负重地放低姿态,低声恳求道。
但同时,少女垂在身侧的右手却微微一动,死死地握住了藏在袖间的发钗,宛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胭脂的声音发颤:“如果您愿意……我可以为您倒酒,唱唱小曲儿什么的,求您别——”
她绝望地看着乔镜不为所动地走到自己身侧,身体骤然紧绷起来。
但事实上,乔镜只是从角落里搬了两个凳子放到她的面前。
“坐啊。”他认真道。
胭脂呆呆地看着黑发青年自顾自地在板凳上坐下,然后从怀中掏出了纸笔,之前他抱着的那只小黑猫也不知从哪里溜进了房间,正蹲在椅凳边上懒洋洋地打着哈欠。
末了,它还十分安心地靠着青年的脚踝,甩了甩尾巴,把自己盘成了一团黑煤炭。
她瞪圆了眼睛,结结巴巴地问道:“你……您这是要做什么?”
乔镜拔开钢笔的笔帽,轻轻吹去金属笔尖上的浮尘,然后抬起头,很坦诚地与少女对视:
“我想采访你几分钟,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