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朱唇轻启,含住那白色的瓷勺,周戈渊不由得舔了下嘴唇,喉结滚动。

“平日里对我有什么不满,或是哪里不顺心了,为什么要藏在心里呢?没什么不能跟我说的,你还这般年轻,为何对前路这般畏惧?”

谢德音垂眸,不去看他深浓的眸子。

“我深知自己配不上王爷,在我二人相处中,也会自觉的将自己放在低处,王爷不管说了什么,便是我心里有怨言,也依旧会笑脸相迎。后来,王爷不喜我这般迎奉人的姿态,前段时间与我讲何谓夫妻,说相敬相爱虽是夫妻,但是争吵红脸也是夫妻。

直到那夜我才知道,王爷的话只是说说而已。我根本没有跟王爷吵架的资格,那夜里但凡是我再多说一句,我不知自己的脖子是不是要被王爷掐断,不知自己是不是跟那道房门一样,被王爷踹烂。

我胆小畏怯,最怕疼痛,王爷那夜的眼神,似乎要杀了我一般,我怎能不怕?

王爷知道我在意什么,却将昱儿抱走,之后便是长达半个多月的禁足,王爷虽未阻止我见客,我却不敢再出门。

王爷,我不懂夫妻如何相处,王爷又何尝懂?”

周戈渊听到后面,更是心虚底气不足。

那夜里他就是太生气了,平日里他发号施令习惯了,自小父王教他上位者的威严,王道和霸道,归根结底便是要让人对他有畏惧。

有畏才有敬。

这些早已经是他骨子里的东西,生气时便原形毕露。

此时有了心爱的女子,一时失了分寸,此时早已经后悔了。

“我那夜失了力道,是怕你离开才摁着你,我怎会跟你动手?那夜的事再不会发生了,以后你想撒气就撒气,想骂人就骂人,莫要憋在心里了。”

“只怕到时在王爷眼中,我又如泼妇一般了。谁知王爷不高兴的时候,会给我定个什么罪名。”

周戈渊见她横自己一眼,虽然是带着不满的神色,但是这般生动的眼波,比她不言不语时,让他欣喜激动。

“泼妇我也喜欢,我还没见过夫人骂人是个什么摸样,会不会掐腰横眉冷目?”

周戈渊一手拿着碗,一手掐腰,做出怒色的样子。

谢德音见这样一个平日里威严冷冽的人,做出这番做派,本是不想笑的,却实难忍住。

周戈渊见她笑了,才算松了口气,抬手轻抚着她的脸,眉目沉邃柔和。

“阿音,我们重新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