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叶南天缓缓摘下银框眼镜,捏了捏发胀的鼻梁。

然后才抬眼看向叶老太爷和妻子:“来势汹汹,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这一场晚宴过后,本城怕是要成龙潭虎穴,风起云涌了!”

叶老太爷眸光一闪,忽的反应过来。

“你是觉得,他们接连做出这些事,又设宴邀请各大豪门家主、商场巨擘们,是想先来一场下马威,逼迫所有人站队,彻底搅乱如今城东老城区的这潭水?”

“对!”

叶南天点点头,苦笑道:“如果仅仅是赵家,即便现如今赵家家主完成了易主,也绝对不敢有恃无恐到这种程度,送棺材的事姑且能说明是针对陈天放个人,但赵家运输车队直接在城东老城区改造项目和普通工人起冲突,这件事俨然是獠牙毕露,不言而喻了。”

“他们不仅要针对陈天放,更要搅乱如今城东老城区的大好局势!”

叶夫人花容失色,道:“可现在城东老城区炙手可热,扶摇直上,各大豪门家主、商场巨擘,纷纷下场入驻,错综复杂,声势浩大,他们是怎么敢这么干的啊?”

“要是直接搅局城东老城区的房价,他们当然不敢。”

叶老太爷摇摇头:“他们并没有直接去针对地产和房价,而是一系列应接不暇的挑衅操作,倒逼各大豪门、势力们自行选择,重新站队。”

“这对城东老城区的房价会有影响,但绝不至于崩盘掉这块大家一起做出来的蛋糕,相反搅浑了城东老城区这潭水,他们才能浑水摸鱼!”

叶夫人眸光闪烁,忽然明悟过来:“浑水摸鱼?是摸陈天放这条大鱼吗?”

“不然还能是什么?给赵凯撑腰的可就是那位陈家人呢!”

叶南天靠在椅子上,满腔无奈:“不然区区一个赵家,赵凯敢这么挑衅乱来,单凭我们叶家都能轻易让赵家破产,昨天陈天放被送棺材后,今天我和匡老爷子致电问是否需要帮助,其实那时候我们就已经接到了请柬,想旁敲侧击一下陈先生的态度再做决定。”

“只是陈先生拒绝了我们帮忙,可谁知道后边他的城东老城区项目上,又被搞了这么一出事?段老跟我通电话的时候,就连他也没料到对方来势如此汹汹,张狂无矩。”

“段老,还说别的了吗?”叶老太爷神色一凛,追问道。

“没有,他只是让我们先按兵不动。”

叶南天重新戴上眼镜:“也不知道陈天放他们知不知道这场盛宴的事情,还有就是我们……到底要不要去?”

一会儿“陈先生”,一会儿“陈天放”,能从叶南天口中交替说出,俨然印证了这位商场枭雄的心中,到底有多无措。

叶老太爷和叶夫人也陷入了踌躇。

剑指陈天放!

他们叶家也早已经站队陈天放。

一次次试探后,也笃定陈天放的能力和心性、人品,才孤注一掷的打算为叶家拼这一场蜕茧成蝶的从龙之功。

如今陈天放大势刚起,竟是已经被这般针对了!

他们……都低估了陈家内部的派系斗争的凶残程度。

如今被邀请去赴宴,去了等同于是重新站队,不去又等同于在直接挑战那位陈家人。

“那琉璃怎么办?”

叶夫人忽的眼眶通红,凄声道:“那丫头本来就心系陈天放,你俩还暗中推波,现在才多长时间,陈天放的路就已经难走到了这种程度,往后琉璃要是真的跟了他,还会遇到多少厄难啊?”

顿了顿,叶南天缓缓摘下银框眼镜,捏了捏发胀的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