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廉摔坐到位子上,气极反笑,“本殿小看她了,本以为她只是个会做生意的商人,没想到心思竟然如此细腻!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调查赵家的底细!好啊!好极了!既然如此,就别怪本殿……心狠手毒!”

这时,又有一报信人前来,为赵蠡带话:“殿下,爷吩咐把这些年和二房往来的所有记录全部销毁,并让小人来禀告殿下,请殿下宽心,此事暂且查不到殿下头上。”

谢廉:“二房那些宝贝,真的不能再暗中扣下来一些了吗!”

“诶呦殿下,这回是陛下亲自下令,让锦衣卫抄家。镇抚司也在其中,谁敢拿!若是提前知晓还方便把一些东西转移,可这事儿……来的太突然,实在是没法子啊。眼下那二房府里,全是锦衣卫,连个虫子都飞不出来!”

谢廉烦躁的挥了挥手,“知道了,滚吧滚吧!”

天治帝抄家抄的雷厉风行,毕竟国库空虚,困扰了他多年,如今赵家这么多不义之财上缴上来,够国库收两年税款。

赵家二房全部下狱,成年男子一律斩首示众,三月还未过半,赵家几人的脑袋就掉了,赵首辅虽当廷撞柱自证清白,但怎么说犯事的也是他亲弟弟一族,皇帝命其在家养病,虽未夺其首辅之位,但也将内阁的事全权交给了次辅纪荣。

冠军侯府上,海棠给纪舒熬了今日的安胎药送来。

纪舒接过药却没急着喝,抬眸看了眼海棠,好奇道:“海棠姑娘眼睛怎么红了?莫不是昨夜没睡好?”

喜桃:“姑娘是不是害怕了?诶呀,夫人都怪我,昨日不是那赵家几人斩首吗,我拉着海棠姐姐跟我去看热闹来着!”

纪舒嗔怪道:“你也是,你拉着她去看那些晦气东西做什么?”

“赵家那几人简直恶贯满盈,昨日游街,百姓群情激奋,不少受其欺压的掌柜更是对他们深恶痛绝,奴婢是觉得这样的恶人斩首大快人心,才拉着海棠姐姐去看的。海棠姐姐,你说他们是不是罪有应得啊?”

海棠牙都快咬碎了,脸上还得挂着笑,说道:“当然……当然是罪有应得……夫人快喝药吧,再不喝药就凉了。”

“说的也是。”纪舒唇递到了边沿,眼看就要喝进去,海棠眼里迸发出精光。

可就在这时,纪舒又放下碗轻啧了声,“我差点忘了,我还有个礼物想送给海棠姑娘呢。谢你照顾我这么长时间。”

海棠急得额上都出了汗,“还要什么礼物,我自是要帮林度的!夫人快喝了药吧!”

“你还是先看看我的礼物吧。”

纪舒示意喜桃去取,喜桃回来后,将玉佩放到海棠面前,“姑娘看看,好不好看?”

海棠看见那玉佩,瞳孔一缩,连退数步后背贴在了墙面上。

纪舒还坐在炕上,笑着对她道:“怎么样?这玉佩好不好看?其实我刚看到的时候,也觉得十分新奇,这玉佩雕琢成花的样子,可一时间没看出是什么花,后来才知道,是海棠花。和姑娘的名字正好相配。”

“可惜,这是赵家恶人的东西,我废了好一番周折才拿回来的,希望海棠姑娘,不要嫌弃才是。”

海棠脸色渐渐凝固,她看向纪舒,颤声道:“你、你都知道了?”

她稍加思索,拔高了声音质问道:“你是知道我的来历,所以才害赵括的是不是!我知道弹劾赵家的人是你哥哥!纪舒!你的心好狠啊!”

喜桃抬手扇了她一巴掌,“夫人心狠?夫人那么信任你!你却想害夫人和夫人的孩子!还有林度少爷,林家人都那么信任你!真正心狠之人到底是谁!”

海棠咬了咬牙,扬起了下巴,“既然已经暴露,我无话可说,你杀了我吧。让我在黄泉路上,去和少爷相伴!”

这时,一个人从耳房里冲了过来,林度看着海棠,满眼是泪。

“你真的是赵家的人?”

“没错!我是少爷从梅州府救回来的!少爷对我恩重如山,他让我埋伏在你身边,等到贤妃威胁到贵妃地位之时,趁机将其除掉!我也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你们林家竟无一人怀疑我,简直愚蠢至极!”

纪舒敛下眸,林家人的确是没什么防备心,或许是多年行医,更是性情耿直之辈,全不知这京城里为了争权夺利,多少人使尽了下作手段。

林度捶头痛苦,懊悔不已,纪舒道:“来人,把她带到大理寺去。将这碗安胎药也带上,告她蓄意杀人。”

海棠被带走后,纪舒走下地,挺着大肚子艰难的蹲下,安抚受了刺激的林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