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我已记下了。”
逆子扫兴,险些吓得纪舒不敢再继续,若不是祁野红着眼拉她回来,怕会又一次升旗到天亮。
月色如水,夫妻俩柔情蜜语到夜半,才相拥睡下,一夜直至天明。
转眼四月已到,天气渐渐适宜起来,纪舒的肚子已经很大,这才七个月,裴朗已经把出纪舒腹中是个小子,而且个头不小,越是这样的孩子越能折腾母亲,祁野战战兢兢的每日盯着纪舒食补,药补,就怕生产那日出事。
不过纪舒自己倒是很宽心,甚至还能抽空去国子监探望祁潜渊。
祁潜渊正在准备今年恩科的院试,按理说他是国子监监生,可以直接考乡试,但以他如今的才学还远远够不上乡试的门槛,所以今年他决定不再好高骛远,而是先考院试,再苦读几年,备战乡试。
纪舒是十分赞同的,挺着肚子赶往国子监为他加油打气。
祁潜渊入国子监后回府的时间很少,除了年节,纪舒生辰和断出怀孕的时候,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子监,其余的时间则是跟祁野派去的人学习武功,他如此努力为的是什么,纪舒心里也很清楚。
这次来,她拉着祁潜渊谈了一次,他言语之中满是弟弟,纪舒叹息了声说:“渊儿,我送你读书,你父亲为你请封世子,不是让你做祁家的家奴,更不是为了让你给弟弟铺路,知道吗?”
祁潜渊不言,纪舒牵着他走到窗边,国子监朗朗读书声,纪舒道:“那日我那样说,是不想你为世子之封感到压力,但我没想到你心眼太实了,竟真一门心思扑在这上头。祁潜渊,我现在告诉你,比起你为你弟弟建功立业,我更想你自己做个朝廷栋梁。不要埋没了这一身才学。”
祁潜渊双眸通红,“娘,我知道了,我再不会说……那样的话了。但不管我以后如何,我还是会好好对弟弟的。”
“那是自然,你们是兄弟啊。”
纪舒在国子监待了一天,祁潜渊上完晚课出来,便担忧的说道:“母亲还是回去吧,国子监艰苦,母亲还怀着孕,不能将就……”
“我知道,过会儿你爹来接我。等你院试那日我再来接你,回府住几日散散心,别每日闷头读书,也不好。”
“嘿嘿,我知道。”
祁潜渊今年不过十岁,想越级考乡试委实太难了,不过夫子说其院试高中的可能性很大。
果不其然,结果出来后,祁潜渊直接考中了第一名案首!
祁野和纪舒大喜,特地设宴为其庆贺,请了京中许多人前来同庆,府上张灯结彩,一片欢乐。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乾西王府,谢溶月拉着报信人问了无数遍,直把人问烦了,甩开她说道:
“没中就是没中!您还要再问多少次!我这儿还有别家要传话,您要是不信,自己再派人去问吧!”
他扑落着袖子,骂骂咧咧的离开了乾西王府,“什么人啊,自家儿子有能无能还不知道!真晦气,别人给案首冠军侯府家的世子报喜,还得了赏银,我偏偏要来这里受气!哼!”
谢溶月脚下趔趄,扶着门槛失魂落魄的回了院子。
祁谨行站在院中,身子直哆嗦,谢溶月看见他气就不打一处来,推开吟秋抄起一旁的鞭子就抽了过去。
“诶呦!疼!别打了!娘别打我了!呜呜求你别打了!”
祁谨行被她抽的满院子跑,自从李氏下狱后,这府里再没人能庇护他,祁谨行只能被谢溶月带到这里来,这些日子被她逼着读书,甚至去考那劳什子院试,祁谨行苦不堪言,日日哭祖母祖母。
“废物!没有的东西!我打死你!打死你!”
谢溶月追他追得喘不上气,在祁谨行背上留下好几道鞭伤,才气喘吁吁的停了手。
她坐在石桌旁,哭个不休,“你这个废物东西!连一个小小的院试都考不上!你还有什么用!为什么人家祁潜渊就能考上案首!你连考中都难!都一样是纪舒教出来的,怎么你就这么没用!”
祁谨行:“我亲娘若是纪舒,我早就考中举人了!”
谢溶月双目通红,“混账!”
祁谨行被谢溶月抽的浑身是血,最后被人抬回了院子,祁承序和武定伯得了消息,可二人谁都没去帮祁谨行说话。
谢溶月独自一人在房里喝的酩酊大醉,祁承序又一次不知踪影,谢溶月如今已经懒得再追究了。
只要他还是自己的丈夫,他就没办法再去和纪舒破镜重圆,这就够了。
谢溶月倒了倒酒壶,空了,她不耐烦的皱起眉,大声喊道:“吟秋!吟秋!贱婢!我的酒呢!我要喝酒!”
“来了来了。”
一人抱着坛酒推门而入,谢溶月醉意瞬间醒了一大半,警惕的看着他。
“谢任飞,你来干什么!”
自从上次事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这些日子谢溶月一直都避开谢任飞,尽量不跟他接触,谢任飞也是如此,谢溶月还以为之前的事二人已经默认,全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