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先听听这些奏疏。”太子展开奏疏给天治帝诵读,奏疏是弹劾赵蠡的,说他顶替强抢他人军功,在云江横行霸道欺压百姓,私占屯田强征税赋,还有暗杀冯高,招兵买马妄图谋反。

天治帝听了一会儿脸色便胀得青紫,气得喘息声粗重。

“证据?可有证据!朕要杀了他——杀了他!”

太子合上奏疏,“并无证据,纪大人是风闻奏事。”

“纪大人?是纪乘风?”

天治帝总算明白了太子的意思,他这是要彻底斩断老三的羽翼!

“没有证据怎能当真!是何人举报?让他亲自到朕的跟前来说,还得拿出证据!”

“父皇真是病糊涂了,风闻奏事乃是言官的权利,依法既不必拿出证据,举报之人也无需署名,不管此事真假,都不必担责。”

“那你跟朕说这件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儿臣想让父皇准允儿臣,严查赵蠡,下拨新的监察御史赶往云江查看情况,并暂卸赵蠡官职军权,让他在云江都督府候审。”

“朕,朕若是不许呢?”

“……那儿臣只能自行调查了。”

天治帝知道他什么都改变不了,即便谢廉可能是被冤枉的,这个锅他也背定了。

是他给了谢熹太多的权利,如今有监国之权在手,又有祁野从旁辅助,还有谁能阻止谢熹!

“父皇若不说话,儿臣就当您是准允了,多谢父皇。还有半月就要到父皇千秋了,儿臣问过林院使,父皇眼下休养的很好,千秋宴那日也可以出席,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将您的千秋宴办好。”

天治帝躺在床榻上,再也不想理会太子,太子说罢起身便走了,也不多做停留。

天治帝望着床顶,又看了看四周极尽奢华的宫殿,他若再好不起来,这些东西就全都是谢熹的了。

他支起身子,虚弱的喊道:“汪泉……汪泉……”

“陛下!奴才在!”

“去告诉仙人,让他快些炼出丸药给朕,快去——”

“是陛下!”

自那之后,太子就再也没来过乾清宫,天治帝跟身边的人打听,宣内阁的大臣来问话,也只能得知太子正在调查赵蠡的事。

得不到具体消息,天治帝日日悬心,等着等着就到了他千秋宴这天。

汪公公给他带了一粒仙人炼出的丸药,天治帝服用过后精神大好,身上都有了力气。

他整理着龙袍,看着镜中还算精神的自己,缓慢的吸了一口气。

今日的千秋宴,可能是他最后的机会,他要在千秋宴上,废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