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节骨眼上抓咸鱼的舅舅和哥哥,你究竟想做什么!
老钱缓过神,追问道:“他们在哪儿赌的?”
李光明一边示意徐彪赶紧出牌,一边轻描澹写地说:“在咸鱼大舅的门市里赌的,在市场里公然聚赌,大门都不关,钱都放在桌上,影响太恶劣。”
在门市里赌的,那现场缴获的钱能算赌资吗?
杨锡辉意识到他不但想敲打咸鱼,而且小题大做的老毛病又犯了,追问道:“一起赌的,除了咸鱼的两个舅舅和咸鱼的大哥,还有谁?”
“好像是韩申的小舅子。”
“韩申的小舅子是做什么的?”
“也在市场里搞批发,他们几个的门市离得不算远。”
“……”
杨锡辉不想再问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很想找个借口赶紧走人。
老钱一样愣住了,暗想人家两个舅舅跟外甥和外甥的小舅子打牌,并且桌上的钱没多少,这算聚赌吗?
徐斌虽然觉得李光明这么干有点过,但想到咸鱼年纪轻轻就做上了分局长,又觉得给咸鱼点颜色瞧瞧挺好的,反正得罪人的是李光明,跟自己没任何关系。
“调主,杨所,赶紧出牌啊。”
“哦,好的。”
……
就在杨锡辉心想找个什么借口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的时候,王传伟、江世富、田桂和许明远正聚在教导员办公室里商议对策。
“石教,情况打听清楚了,鱼局大舅二舅他们玩的并不大,输赢也就百十块钱。黄海龙他们又是搜人家身上的钱,又是收缴人家办公桌里货款的,纯属小题大做、借题发挥。”
“如果李光明和黄海龙咬定现场缴获的都是赌资怎么办?”
“这不是他们想咬定就能咬定的,他们要说得通,要符合逻辑。”
“他们怎么就说不通,怎么就不符合逻辑?”石胜勇很清楚李光明的为人,觉得任何细节都要经得起推敲。
许明远解释道:“我打听过,按照咸鱼大舅二舅他们的玩法,就算把把都胡,玩一下午,最多也只有一两百块钱输赢。明知道最多只有一两百块钱输赢,至于准备那么多赌资吗?
而且,人家不是去宾馆开房间玩的,也不是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玩的,而是在自己的商铺里玩的。李光明他们凭什么认定咸鱼舅舅和大哥身上的钱和桌里的钱是赌资,这完全说不通。”
说不通和不符合逻辑的事多了。
这两年好一些,前些年谁跟你讲逻辑。
桉子在人家手里,主动权也在人家手里,石胜勇虽然对咸鱼充满信心,但想想还是有些替咸鱼担心。
毕竟咸鱼现在是港区党工委委员兼港区公安分局的局长,就这么跑三兴去,人家会怎么看又会怎么想,说不会干预办桉谁会信。
石胜勇正忧心忡忡,王传伟冷不丁来了句:“李光明的婆娘不光开建材市场,也销售钢材。”
“什么意思?”
“前几天他婆娘来过三河,还去过工程指挥部。”
江世富好奇地问:“她来三河做什么?”
王传伟笑道:“推销钢材呗,想做工程指挥部的生意。她开始不知道工程指挥部只是推进工程建设的临时机构,也不知道工程都已经发包给了航道局和航务工程局,后来知道了还来找过我。”
石胜勇低声问:“她找你做什么?”
“请我帮着跟航务工程局负责人打招呼,我说我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分局副局长,航务工程局是国营大单位,跟人家说不上话,你知道她说什么吗?”
“她说什么?”
“她说县官不如现管,施工单位再大,来三河做工程也绕不开我们分局。说什么只要帮她介绍成了,到时候有介绍费好处费。”
石胜勇岂能听不出老王同志的言外之意,沉吟道:“这么说她没少做三兴的生意。”
江世富反应过来,敲着桌子说:“三兴家纺市场这些年一直在扩建,三兴的纺织厂和生产床上用品的大厂小厂又那么多,只要开厂就要搞基建。有李光明撑腰,谁敢不买她的钢材。”
许明远不止一次去过李光明老婆开的建材市场,禁不住说:“别人给她介绍生意,她给好处费。她在卖钢材的时候介绍市场里的老板销售其它建材,建材市场里的老板一样会给她好处费!”
王传伟点点头,总结道:“没有李光明,她哪做得成那么多生意。没有李光明,她又凭什么给别人介绍生意?换句话说,人家给她好处费,就是给李光明好处费,李光明是在利用职务之便,以他婆娘经商为幌子捞钱。”
“有亲属经商的干部不只是李光明,再说我们又不是纪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