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病,
那就多了,医生说有七八种,主要是癌症。」
「什么癌?」
「食道癌,十年前就有了,去滨江肿瘤医院照了好几个月光,还去东海的大医院看过,能坚持到今天不容易,特别是这半年,喉咙疼、肚子疼,吃一碗吐半碗,不知道受了多少罪,走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在帘子外说话的徐老板是大儿子,据说在东海做生意。
当年分家的时候大儿子最吃亏,所以老人家一直是由老二家赡养的。老二和老二媳妇不好说什么,因为当年分家请舅舅来作过见证,不过大儿子这些年也没少出钱。
朱宝根轻轻放下死者的脚,掀开刚盖上的白布,一边仔仔细细检查,一边不动声色问:「徐老板,老太太是在床上走的吗?」
「嗯,我弟妹说昨晚睡觉时还好好的,今天早上送稀饭去西房一看人都已经走了,夜里几点走的都不知道。」
「发现老太太走了,就把老太太挪到了这儿?」
「是啊,人走了不能再睡在床上。朱师傅,是不是有什么说道?」
「没有。」
朱宝根再次用白布盖上死者的遗体,随即洗了洗手,起身打开门走了出来。
徐老板迎上来问:「朱师傅,还需要什么?」
「没事,我出来抽根烟。」朱宝根掏出香烟点上,不动声色走到正忙着布置灵堂的杨二身边:「杨老板,来时我忘了锁门,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
老朱是在公安局干过的人,杨二对老朱一直很尊敬,立马掏出手机:「打吧,会不会用?」
「这有什么不会的,你先忙,我去那边打。」
朱宝根飞快的环顾了下四周,确认老太太的二儿子去给舅舅报丧还没有回来,儿媳妇正在厨房忙碌,这才走到田埂边拨打小鱼的电话。
咸鱼很忙,据说前天出国了,遇到事只有找小鱼。
电话很快就打通了,不等小鱼开口,朱宝根就急切地说:「小鱼,我老朱啊,联安三队有个老太太夜里走了,我在帮老太太换衣裳,发现老太太走的有点蹊跷,你赶紧过来看看。」
联安三队离陵漴汽渡很近,小鱼还去钓过鱼。
小鱼顾不上再盯着分局同事们跑步,走到一边低声问:「怎么蹊跷?」
「不像病死的。」
「他杀?」
「没凭没据的我不敢瞎说,但看着很蹊跷。」
「朱叔,你能不能说具体点?」
朱宝根回头看了看正在接待亲朋好友的徐老板,低声道:「主家说老太太是夜里走的,早上才发现的,发现老太太走了之后,就把老太太从房里的床上挪到了堂屋。可我看着老太太明显洗过澡,一看就知道在水里泡过,脚跟上的死皮泡得很软,轻轻一刮就能刮下来。」
小鱼问道:「会不会是昨晚洗的?」
「不像,如果是昨晚洗的早干了。」
「会不会是在浴缸里洗澡不小心淹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