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洞到楼道,从楼道到他家客厅,再到三个本来就不大的房间,全摆满花圈和挽联。楼里乃至整个小区住得大多是政法干警,楼里邻居不仅没因为到位是花圈跑过来反对,反而自发性的过来帮忙。
比如他家地方小,设置完灵堂,摆满花圈,就剩下一点点落脚的地方。前来吊唁的人只能轮流进去,楼道都站不下,更不用说坐下休息的地方。
从一楼到六楼的房门全大开着,前来吊唁的领导、战友、朋友、亲戚甚至杨文进副支队长帮助过的吸毒人员都可以进去等,有地方坐,有茶水,还有专人负责登记。
谁来过,留下多少钱,事无巨细,全要记下来。
杨支队的爱人和女儿昨晚好像就表过态,杨支队活着时廉洁自律、坦坦荡荡,从来没拿过一分不该拿的钱。他去世了,不该收的礼一样一分不能收。
硬留下来的将来要退回去,退不回去只能捐出去。
来吊唁过的,将来人家有什么事也要登门……
他妻子,他即将参加工作的女儿,包括他弟弟妹妹和小姨子,都通情达理的让人心痛。
如果不是匆匆离去,这一定是一个幸福的家庭。
如今,四壁无语,白墙上,黑框中,只有杨文进坚毅的目光和熟悉的微笑。
环顾四周,一个个花圈,一副副挽联,寄托着人们的哀思,讲述着一位英雄的故事。
可能是光线的关系,也可能是心理因素,走进这间小小的灵堂,外面似乎失去往日的明亮,显得低沉与宁静。初春的一股寒流透过虚开的窗户袭来,令悲伤的人们更觉寒意。
“韩局,方不方便,我想汇报点工作。”禁毒队政委一直在这儿帮忙,从昨晚到现在不知道协助接待、感谢、送走过多少亲友,他一夜没合过眼,看上去很憔悴。
韩博点点头,再次紧握着杨支队爱人的手,诚恳真挚地说:“嫂子,小慧,我知道你们很伤心很难过,其实我跟你们一样痛心,现在说什么安慰话都苍白无力,我手机号你们知道的,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尽管给我打电话。”
“谢谢韩局,谢谢韩局。”
“谢谢韩叔叔……”
当领导,尤其公安机关领导,最怕遇到的就是这种事。
韩博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迈着沉重的步伐跟禁毒队高政委来到楼上一家的客厅。客厅里坐着六七个人,大多是公安民警,年龄全四十多岁,但只有一个三级警监,他们不约而同起身敬礼。
一个都不认识,应该全是禁毒战线的同事,韩博急忙回礼。
有一个穿西装的人,没敬礼,他坐在所有人中间,应该是身份地位最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