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萍再好也不是家乡,鸿丰大厦再豪华也不是自己的家。
杜茜回国肯定是要回矿区的,阴雨绵绵,通往矿区的道路多处塌方,交通瘫痪,一时半会儿回不去,只能住在鸿丰大厦等老家的消息。
托运的行李送到了,满满四大旅行箱,全是带给亲朋好友的礼物。
矿区的女人做事细致,她昨晚整理过一次,这会儿又在房间里整理起来,生怕有所遗漏。郝英良很喜欢看她忙碌的样子,甚至喜欢被心爱的人使唤,感觉这才是生活,这样的生活才有意义。
四年时间不长也不短,足以改变一个人的生活习惯。
杜茜比之前更独立,什么事都习惯自己来,不再跟当年一样让他拿一下这个或那个,郝英良在门边站了一会儿,正不知道该找点什么话说,余琳轻快地走了过来。
“茜茜姐,要不要帮忙?”
“不用,你们忙你们的。”对她最了解的当属郝英良,对郝英良最了解的同样是她,深知他不是一个会轻易改变想法的人,说了也没用,干脆什么都不说。尽管经历过时间和空间的考验,依然深深相爱着,昨晚甚至重温激情,但心里始终还是有薄簿的一层隔膜。
“好的,我去去就来。”郝英良帮她把最大箱子挪到墙角里,微笑着转身而去。
一起走进办公室,余琳顺手带上门。
刚才不能抽烟,憋得有些难受,郝英良点上支烟,“怎么样,大贵他们有没有打听到那个马仔下落?”
“贵叔拜托过好多朋友,只打听到刘匀亭在东广省新海市出现过,在一家洗车店给人打工。跟无意中遇到他的那个老乡说,鲍双平不仗义,说话不算数,不光过河拆桥,还害他。”
“这事应该不会有假,听中明说他三年前偷偷回来过,想问鲍双平要钱。鲍双平始终没露面,不知道让谁警告了他一下。当年打伤的人案底没消,他还是通缉犯,不敢在东萍久留,没呆几天又跑了。”
“关键东广那么大,人海茫茫,怎么找!”
“想让中明和永江早点出来,我们只有走姓韩的门路,也只有找到这个人姓韩的才有可能对中明和永江高抬贵手。”郝英良猛吸了一口烟,接着道:“杨勇不是在东广吗,大贵他们找不到,不等于杨勇找不到。”
“他一样人生地不熟。”余琳对杨勇能否找到鲍双平曾经的马仔表示严重怀疑。
“别小看警察,而且杨勇不是一般的警察,他当过刑警副大队长。”
“好吧,我等会给他打电话。”
小心驶得万年船,郝英良可以相信“同仇敌忾”的杨勇,但绝不会轻信韩博的话,走到落地窗前擦擦玻璃上的雾气,淡淡地问:“早上让你问的事问过没有?”
“问了。”
“谢怎么说?”
办公室找学电子的专业人士检查过,应该没被安装什么窃听装置,但余琳还是用尽可能低的声音说:“经侦支队的人撤回了,好像在配合检察院查什么职务侵占,联合税务局查虚空增值税专用发票和大丰商场查会计卷走四十八万那几个案子。
专案组没撤,但从分局和下面县里抽调的警察全回去了,就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那几个人。冯朝阳虽然成了刑侦支队长,但禁毒支队还没支队长,现在两个支队都管,专案组的事不怎么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