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没忍住嘛。”
病情直接决定他能不能保外就医,姜学仁忍不住问:“韩局,这个病好好治疗,生存几率有多高?”
“我不肿瘤专家,不是很懂,但我觉得好好治,5年生存率在50%-60%还是有可能的。”
5年生存率,不是治愈率。
一个快死的人根本没什么好怕的,难怪他落网时那么从容,难怪落网后认罪态度那么好。
遇到这种事,遇到这样的疯子,姜学仁彻底无语。
郝英良却很精神,把玩着打火机,慢条斯理地说:“韩局,之所以一直没说,其实不完全是为了等你。我的案子那么大,法院一天不宣判我一天别想安生,与其折腾来折腾去,不如等法院宣判。”
“如果不是死缓,是立即执行呢?”
“执行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死得没那么痛苦。出去治疗在你们看来我郝英良是逃脱法律制裁,对我而言简直是一种煎熬,不只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这番话别人不会信,但韩博信。
杜茜和他的感情那么深,绝不会允许他放弃治疗,不仅不会允许他放弃治疗,甚至要跟他结婚。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生离死别,他不能让深爱的人失望,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坚强地活下去,而这种病彻底治愈、完全康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意味着本来就很痛苦的杜茜会更痛苦。
韩博长叹口气,起身道:“你想见我,现在见了,那就别再拖。杜茜不容易,好好珍惜吧。”
“我会的。”
“我接下来要出一趟远差,没两三年回不来,回来之后估计也不会太闲,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有什么话赶紧说,别等我走了后悔。”
知道自己患有癌症时他的态度跟姜学仁完全不一样,尤其他把香烟抢走的一刹那,郝英良真有那么点感动,迟疑了一下,不无尴尬地问:“韩局,我只想知道如果没以前那些事,我们会不会成为真正的朋友?”
“不会。”
“为什么?”
韩博敲敲门,一边示意管教民警进来帮他戴上手铐,准备带他回监区,一边意味深长地说:“如果没以前那些事,我不太可能去东萍。不去东萍市局工作,我们也就不可能认识,根本不认识怎么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