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于再次接过话茬,比划着说:“养殖就是圈一块水域来养,鱼啊、虾啊、蟹啊,吃喝拉撒全在里面,鱼粪虾粪都沉到海底,没法清理,烂在里面,水本来就被污染,加上这些水质就更恶化了。”
又没说到点子上,于慧又忍不住补充道:“国外搞养殖的少,就算人工养殖一方水也就养10来条鱼。国内不行,承包费那么高,一方水养10条要亏死,养殖密度普遍都在100条以上。养殖密度过高,卫生条件差,病害也就并发多发,养殖户想不赔钱只有大量投放抗生素。
大剂量和多种类使用就会有耐药性,现在耐药性越来越严重,鱼经常得怪病,查都查不出来。碰到这种情况怎么办,那就各种抗生素都往里面加,看管用不,不管用再加量。野医站又没正规的鱼医生,养殖户自己就开药方,自己买药。”
虽然这么干造成食品安全问题,但反过来养殖户也不容易,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养的鱼虾病死吧?
现在条件好了,人们讲究了,不管买蔬菜瓜果还是鸡鸭鱼肉甚至最基本的粮油,都要看看问问有没有农药之类的残留,有没有防腐剂,是不是转基因的。
条件不好的时候谁会管这个,有得吃已经很不错了。
李晓蕾在良庄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不再是把小麦当韭菜的城市人,非常清楚如果不用农药化肥就不会有好收成,农民就要像解放前一样靠天吃饭。
海鲜不是粮食,至少不是必需品。
既然存在抗生素残留,以后少吃不吃就是了。
见多了,在南非生活四年又经历过许多,李晓蕾只是有些吃惊,并没有“义愤填膺”,想了想又好奇地问:“于总,您刚才说还用麻-醉挤,海鲜水产用麻醉干什么?”
“运输啊,运输也要考虑存活率,比如龙胆、青斑,个头大,运输时好动,活蹦乱跳,跳多了就会受伤会死掉,死了就卖不上价,所以要用到麻-醉。”
于慧的舅舅显然也是干这一行的,也很专业,禁不住笑道:“用麻-醉也不一定管用,该死的照样死,有些贩子就对死鱼做手脚。”
“怎么做?”韩博追问道。
“一般来说,冰鲜的鱼只能保存两天。但在有些水产市场,死鱼能摆好几天不坏。他们在泡死鱼的冰水里加甲-醛福尔马林,泡了后鱼的黏液还在,看起来卖相好,有光泽。”
公安局是抓罪犯的,没听说过公安局管这些。
老于头头是道,没任何顾忌,他小舅子同样如此。
于慧念过大学,多少懂一点法,男友又是警察,岂能不知道这不仅不是一件光彩的事,还是一件违反食品药品安全的违法行为,急忙道:“韩局长,嫂子,我家做得主要是高档海鲜,往大酒店送的,好多海鲜还是进口的,在超市卖的超市也要合格证,我家不干那样的事。”
老于依然没反应过来,竟拍着胸脯笑道:“韩局长,李经理,以后想吃海鲜直接打电话,全给你们送进口的,保证纯绿色无污染!”
韩博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田成非常清楚,不无尴尬地说:“于叔叔,韩局和李经理那么忙,哪有时间在家做饭吃饭。”
什么意思,难道看不上自己家的海鲜,于老板一下子愣住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绝不能冷场。
韩博干咳了一声,立即岔开话题:“对了,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是啊,讲讲你们的爱情故事。”
李晓蕾噗嗤一笑,把刚放开一点的于慧羞得满脸通红。
未来的老丈人和丈母娘也满是期待,田成只能一脸不好意思地说:“于叔叔不是我们所辖区买了套房么,那个小区什么都好,就是结构没设计好。楼中间有一个通风井,通风井南边是中间户的次卧,北边是防火门通往边户家的空中走廊,走廊只有一米多高的护栏,没有用铝合金窗户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