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硕没有抬头,继续醮着墨汁,“哪个王越啊,本将军很忙,有事直说。”
王越脸色一僵,随即放松下来,摘掉斗签,露了一丝笑容,往前迈了一步,道:“蹇师兄,是我啊,王越!”
蹇硕抬起头来,假装一怔,面露喜色,大笑起来,“原来是你啊,哈哈哈,王师,你怎么到弊府来了,本将军还以为是哪个王越呢,早知你来,必会出府相迎。”
说完,扔掉毛笔,走上前去,吩咐道:“快给王师倒茶,对了,伱刚才说这是你的弟子?”
“确是草民劣徒。史阿,快来见过你师伯。”王越急忙拉了拉史阿。
史阿也很机灵,立刻跪倒在地,却听蹇硕摆了摆手,道:“王师久未在宫中,可能不太了解,如今不比往昔,不方便称兄道弟了。”
史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回头看着王越。
王越一怔,尴尬笑道:“那就见过上军校尉蹇将军。”
史阿便磕了一个头,道:“见过上军校尉蹇将军。”
“快快请起。”蹇硕抬手虚扶了一下,笑道,“你们来得突然,也没提前准备什么见面之礼,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史阿。”
史阿急忙接住,再次跪地道谢。王越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
以蹇硕现在的富有,奇珍异宝多的是,见到故人的晚辈,赏块美玉或者送一件与对方身份相贴切的刀剑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而蹇硕偏偏扔了一锭银子过来,啥意思?打发我们滚蛋的盘缠?
虽说当年两人的关系也没有好到铁哥们的地步,但好歹也比大多数宫人亲近些,而现在,明显有一种居高临下,土豪打发叫花子穷亲戚的感觉。
其实王越想复杂了,蹇硕这锭银子还真不是随意给的,看似随意,其实是刚才就想好的,没别的意思,纯粹是显摆自己如今发达了,有钱!就是这么直接。
“王师这些年在何处栖身?”蹇硕问道,“怎么突然到了本将军府上。”
“辞官之后便漂泊江湖,四处无定,这次回京,听闻将军发达了,便想给弟子谋个出路。”说着,王越把一个包袱放在蹇硕面前的几案上,打开来,里边却是一只金灿灿的金蟾。
“听闻金蟾招财,便送给将军镇宅。”王越笑道。
蹇硕一见,顿时眉开眼笑,手抚金蟾,笑道:“贤弟见外了,没想到贤弟行走江湖,还能有此宝物,实为不易,听说赵忠家里便有一座金蟾,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前去观赏把玩,贤弟有何难处只管说,史阿贤侄想谋个什么样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