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云裳说出母亲的往事。
苏慎听完便开始笑,他乐不可支,最后擦擦眼泪道:“你以为断送宋府的是我父亲?”
倪云裳有些飘忽,“是他污蔑……”
“是啊,是我父亲污蔑。可是谁下的抄家旨意?”苏慎抓着铁栏杆,凑近倪云裳的脸,“我父亲不过是一柄刀,你知道握刀的人是谁吗?”
倪云裳看着他。
苏慎问:“这京中所有人的命运,都只在他们一念之间。我父亲很聪明,他举报投诚,换来了封官。你如今投靠了真正的凶手,让他们舍了一柄旧刀,就以为大仇得报了吗?!”
倪云裳摇头后退,“你胡说,你们就是元凶!”
“不是的,”苏慎着急起来,伸手要抓她,“云裳,你被骗了啊!”
可是他发现自己怎么也触不到她,只能收回手,抓住自己的头发,“我也被骗了,我们都被骗了。怎么办,怎么办……”
苏慎跪倒在地上,又哭又笑。
倪云裳怔怔看着他。
许久之后,她转身离开。
倪云裳和萧远尘按照计划,在月底离开京城,前往南方。
暑天正盛,倪云裳整日困倦,萧远尘给她做了冰饮,片刻不离地为她打扇。
抵达目的地,整片荷塘盛开着莲花。碧波千里,连绵不绝。
他们去了一处名胜的深潭,潭水深不见底,流向不知名的深渊。
倪云裳喜欢寒潭清气,坐在观景台边不肯离开。
萧远尘靠近她,握住她的手。“太近了,危险。”
这些时日,他总是觉得不安。可是看着倪云裳,她乖巧温和,只是有些困,所以总闭着眼睛,不肯看他。
倪云裳忽然道:“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