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包裹好前胸,我们也再次就侧着身子向这地缝深处钻。
此时,还真的只能用“钻”来形容我们的深入了,不过也所幸,这越往里,这地缝两侧的岩石就越少,更多的是松软的泥土,这让我和冰冰,就像变成了两条在土里钻着洞的蚯蚓,唯一的不同,是蚯蚓能活在土里,我们出不去,可也就只有死……
又过了十来分钟后,别说冰冰,我都“钻”得有些精疲力竭了……
可能是因为这狭窄的地缝中空气非常稀薄,也可能是因为失血给我带来的疲累,我只觉得整个身子仿佛有千斤重,每一次往前面“钻”一点儿,就不由自主地想停下来大口歇息。
在这样的状态下,我和冰冰也不再交流,因为我们都知道,此时再说什么都已经没用,我们的行动,也完全变成了求生的本能意识。
机械的行动,口鼻中渐渐地也遍布了泥土,吐出去也没用,随着我们的钻动,新的泥土又会很快地钻进我们的口鼻。
意识也越来越迟钝,脑海里开始止不住地泛起一幅幅记忆中的画面。
初来东莞时的工厂,与玉珠姐的初识,后来进入曾静的夜总会……
与苏青的“孽缘”,来到后街插旗,我们青辉公司的第一家正经产业,那开在偏街上的清水酒吧……
杰少、安妮、南叔、七叔、郑仇、林远、佳欣、关眉、肖玉、大伍、小伍……
这可能是我唯一一次真正感觉到死亡的临近,原来人在这种时刻,真的会走马般回忆自己的那些曾经……
也不知道这样机械的“钻”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不是手掌也没了劲力,突然,我手中的手机从我手里滑落,灯光一闪,可能是面朝下的落在了地上,整个地缝四周完全陷入了黑暗……
我停住了沉重的脚步。
眼前的漆黑和晕沉的脑袋,再加上仿佛要窒息的呼吸,我只觉得特别的累,累得已经不愿再移动……
身旁也并没有传来冰冰的话语,似乎她和我一样的累了,只有她的手在泥土中钻动着、握住了我的手掌,我们也就这样在这窒息的黑暗中、手牵手的、即将沉沉睡去……
可也就在这时,一丝凉意突地拂上了我的侧脸。
我心中一动,瞬间恢复了神智,也盯死了这地缝更前方的漆黑。
因为这凉意……是他妈的、明显的风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