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于宦官的威胁,董卓满心不愿却又深感无能为力,不得不顶着各方压力,去抓捕京都周围的各大士人名流。其行事手段雷厉风行,未过多时,那些胆敢辱骂皇帝的士人便被迅速镇压下去。皇帝刘志和宦官徐璜对此甚为满意,大喜之下为董卓表功。
然而,令董卓未曾预料到的是,在颖川之地,竟有自己夫人徐婵之父徐福和其兄长徐宏参与其中。董卓左右为难,终究还是决定去见自己未曾谋面的岳父徐福和大舅哥徐宏。
那是一个阴沉的午后,天空乌云密布,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董卓踏入徐福的府邸,庭院中的花草在沉闷的空气中显得无精打采。
董卓见到徐福,恭敬行礼后说道:“岳父大人,小婿此番前来,实是无奈之举。”董卓心中忐忑不安,深知岳父对自己此举定然不满,却又期望能得到理解。
徐福打量董卓一番,知道这个董卓就是自己未曾谋面女婿,虽董卓长的高大魁梧气势不凡,但在这些关中士族根深蒂固的思想中,董卓就是野蛮人,他面色阴沉,回道:“董卓,汝如今抓捕名流士人,这等行径如何能让人赞同,闻尔曾也是忠义之士,何故助纣为虐乎?”徐福心中恼怒,想着女儿所嫁之人竟做出这等不义之事,可又念及是自己女儿的丈夫,一时纠结万分。当年本是有意将小女嫁给荀爽的,可被梁胤施压后才躲在凉州,被董卓钻了空子,心中董卓这个凉州武人很是看不上。
此时,一阵狂风刮过,吹得庭院中的树枝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气氛增添不安。
董卓面露苦色,解释道:“岳父,我乃受宦官胁迫,身不由己啊。若不遵命行事,只怕全家都要遭殃,您也不想婵儿随我而受牵连吧!再说此乃陛下圣意,我岂敢不遵?”董卓内心满是无奈,生怕岳父不能体谅自己的难处。
徐福长叹一声:“即便如此,汝也不该如此狠绝,这些士人多为忠义之士,士之名流。”徐福心中虽有不忍,但也明白董卓的苦衷,更怕女儿被牵连。
董卓赶忙说道:“岳父教训的是,小婿心中也有诸多苦楚,还望岳父谅解。”董卓此时满心期盼能得到岳父的宽恕。
董卓诚恳地又劝诫徐福一家:“岳父大人,如今局势动荡不安,实非寻常之态。您老年事已高,士人之事错综复杂,切不可贸然掺和其中。还望您保持中立之姿,静待时局之变,万不可仅凭匹夫之勇行事。”
徐福听着董卓这番话语,心中暗自惊讶。他原以为董卓只是一介武夫,只知凭借武力横行霸道,未料到竟能说出如此深谋远虑、洞察局势的话来。他在心中反复思量:或许董卓此人并非表面那般粗鄙简单,其心思之缜密远超自己所想。沉思片刻,徐福无奈地点点头,应承董卓不再过问士人的事务。
然而,徐福的长子与次子,也就是董卓的大舅哥和二舅哥,听闻董卓所言,内心充满了鄙夷。长子暗想:“这董卓,不过是靠武力和权谋上位的粗人,竟也敢在我们面前大放厥词,还妄图指挥父亲行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次子则在心里冷哼:“就他这等粗俗鄙陋之人,也配给我们说教,若不是父亲答应了他,定要好好羞辱他一番。”但碍于父亲徐福已答应董卓,他们也只能暂且作罢,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公然违抗父命。
董卓自颖川归来,重归京都。皇帝因其功绩予以封赏,一时间,董卓之名在京都甚嚣尘上。然而,与此相伴的是,宦官们纷纷与董卓频繁往来,这使得董卓在不知不觉中遭士人们唾弃。
一些士人因皇帝的凌厉手段心生惧意,却将怒火转向董卓。渐渐地,董卓为士人名流所鄙视。而他的大舅哥和二舅哥非但不加以劝解,反而从中推波助澜。董卓初时气愤难平,但念及亲情,未与他们计较。谁知二人竟变本加厉。
对此,董卓无奈选择不闻不问,而是默默筹划起一个计划。其弟董旻和董越在京都已停留许久,董卓令他们隐匿自身身份,深入士家担任主薄,以成为自己在京都的眼线。随后,董卓派人回凉州接来了夫人徐婵,也让她去拜见久未谋面的父亲,而杨玥为了保护徐婵跟随而来。
在这纷繁复杂的局势中,董卓暗自布局,试图在波诡云谲的政治风云中谋求自己的一席之地。
一日,徐婵在董卓与杨玥的陪同下,前往徐福府邸探望父亲。当徐福远远望见多年未见的女儿徐婵时,那一瞬间,他的目光仿佛穿越了岁月的沧桑,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变得激动不已。他迈着略显蹒跚的步伐,急切地向前走去,双手微微颤抖着。
徐婵亦是眼含热泪,她脚步匆匆,裙袂飞扬,口中不停呼喊着:“父亲!父亲!”终于,父女二人紧紧相拥,徐福用他那布满皱纹的双手,轻轻抚摸着徐婵的头发,声音哽咽地说道:“婵儿啊,我的婵儿,为父以为此生再难见到你了。”徐婵泣不成声,紧紧依偎在父亲的怀中,说道:“父亲,女儿不孝,让您受苦了,这么久才回来看您。”
此情此景,令董卓与杨玥为之动容,心生感动。
然而,徐婵的两位兄长对董卓的态度却极为不友好。他们内心深处始终看不起董卓,自认为身份高贵,高人一等。甚至在言语中毫不掩饰地讽刺董卓出身低微,配不上他们的妹妹。杨玥实在听不下去,与二人发生激烈争吵。董卓则沉默不语,但其内心对杨玥为自己据理力争感到十分欣慰。徐婵也不断为董卓说好话,试图缓和气氛。
可惜,她的两位哥哥却丝毫不为所动,油盐不进。徐福终于听不下去,怒声呵斥二人道:“你们妹妹好不容易回来,现在董卓已然是婵儿的丈夫,亦是老夫的女婿,你们的妹夫,皆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内讧,徒让外人看了笑话!”
可长子徐宏和次子徐涛却仍不罢休,说道:“董卓沦为宦官鹰犬走狗,此乃为天下人所耻笑之事,我徐家丢不起这人,让我们徐家在人前抬不起头!”
此刻,府内气氛紧张,亲情与偏见交织,矛盾一触即发。
董卓对他们的话只觉可笑,没有本事怪自己这个刚上门的妹夫,自己奉的皇帝的命令抓捕士人,如不是你们这些士人辱骂陛下,陛下能龙颜大怒派自己抓你们这些人,现在知道皇帝惹不动了,拿自己这个执行者出气,滑天下之大稽。
东汉末年,第一次党锢之祸骤然爆发,致使朝局剧烈震荡。阴霾笼罩着京城,街巷间弥漫着不安与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