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老来得子,身强体壮的力证。
“好好好,朕都依你,你想要朕如何啊?”
拓跋钮祯擦拭着陈莺莺的眼泪,哄着道。
自从陈莺莺诞下小皇子,拓跋钮祯对这个美人儿是越发的宠爱起来,几乎是事事顺着、依着。尤其是陈妃向来不会恃宠而骄,即便陛下如此偏宠,也从未出现过欺压宫人的现象,反而是对宫人极致的好,这些伍慈都看在眼里,也会时不时的在拓跋钮祯面前念叨几句,也就导致拓跋钮祯越发的喜爱起陈莺莺。
不仅如此,陈莺莺也从未因为生了小皇子,就以孩子为由向他讨过什么封赏,每次他去到陈妃宫,见到的都是她在逗孩子的样子,单纯而美好。
她对他说的最多的也是,’陛下,这是咱们的孩儿,看他多可爱。‘
几乎从未提及过朝政,更未旁敲侧击着想要他立太子,即便这个孩子享尽了宠爱。
她甚至说,想要当普通人,他们一家三口就过平凡的日子。
天知道那一刻,他心里一动,也幻想过。
“陛下随臣妾去吃口热饭吧,再好好的睡上一觉,行吗?”
“好,依你。”
拓跋钮祯难得收起了自己的所有戾气,随着陈莺莺离开了这让他烦忧的地方。
伍慈见着拓跋钮祯离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去休息休息也好,他就是怕陛下听到了这消息会熬坏了身子,才特意在来之前,先遣人去了一趟陈妃宫,倒是没想着非得逼迫陈妃过来劝说陛下,只是让宫人在陈妃面前把陛下一直在金銮殿数日未曾合眼的事情说了一番,陈妃来与不来全看她自己决定,当然他也着实有试探之意。
陈家反了,陛下身边总不能再留着一个危险啊。
哪怕陈妃生下了小皇子,在必要的时候也不是不可以去母留子。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陈妃居然会以死要挟,丝毫不畏惧死亡,如此他这个老奴才也就放心了。
拓跋钮祯并未让陈莺莺回了她的寝宫,而是直接去了他自己的宫殿。
陈莺莺与拓跋钮祯吃过饭,自觉地要走,没想到拓跋钮祯会留她一起宿下。
“陪朕歇息一会儿吧。”
拓跋钮祯拉着陈莺莺往屋子里去,陈莺莺愕然,“陛下,这不合规矩……”
能住在陛下这寝宫的,历来也只有皇后才有这殊荣吧,甚至许多皇后都是不被准许的。
“规矩是人定的,在这王宫里,朕的话就是规矩。”
拓跋钮祯拉着陈莺莺进了内殿,“朕不去你那,是怕吵到了孩子,今儿个咱俩啊,安安静静的休息。你这几个月来凡是孩子的事情都亲力亲为,也着实辛苦了。”
“谢陛下……”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
两人渐渐地走到内殿,声音也越发的小了。
夜渐渐地深了。
震惊了圣京城一整天的闹剧,也终于落下了帷幕,可是留在圣京城老百姓心里的震撼却挥之不去。
皇族突然间围剿世家大族,甚至连个缘由都没有,放在老百姓心里简直就是非常疯狂的一件事。世家大族尚且不能自保,何况他们这些普通的老百姓。
再者,平素里这四大世家没少做好事了。
周家为了救北地的百姓,为了老百姓有一口饭吃,连家主都去和亲了,却还是落得一个被赶尽杀绝的下场。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啊!”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不要乱说话啊,小心会没命的啊!”
“就算不乱说话,也不一定能保得住命啊!想想齐家主,为了北国南征北战的,齐家还不是要被围剿,也就是齐家人上下一心,才能杀出一条血路去。”
“说的也是……”
“……”
圣京城的人心,终究是散了。
世家大族连夜奔逃,一路北上。
一路杀出了圣京城,周雅等人是一刻都不敢歇息,眼看着大雪将至,也马不停蹄的往北去。
当然了,即便是一路杀出了圣京城,也不忘了把该抓的人给擒住。
崔家主被五花大绑的绑着,就塞在马车里。
终于等到了这些人停下,崔家主不停的发出“唔唔唔——”的声音,他的嘴里塞着布团,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他的眼睛瞪的老大,甚至到现在他都不敢想,这几个人在被围剿的时候,竟然还能冲进崔家来,把他给擒了。
“就此分别吧!”
周雅朝着王意衍拱了拱手,王意衍也拱起手来,“青然,珍重!齐家主,珍重!”
“你和迎雪也要保重!”
周雅声音沉重。
这一别,天各一方。
虽然都是为了同样的目标在努力,可是从今日起,时局必然会变化无常,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如何,又如何。
王意衍看了看身边的催迎雪,嘴角儿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来,“为了迎雪,我也会保重。”
他这一生能遇到一个拿命来爱他的女人,定当竭力珍重。
他的下半生,还要好好的爱这个女人啊。
周雅见到这一幕,也不由得笑起来。
这是她最期待看到的一幕。
看到子衍遇到与他真心相爱的人,携手一起走过往后余生的漫长岁月。
“那……就此别过?”
“就此别过!”
王意衍拱了拱手,周雅扬起马鞭,调转马头快速离开,齐征也紧随其后,陈昂朝着王意衍拱了拱手,也随着周雅一路北上。
他是将才,定要北上的。
至于王意衍,有他要做的事情的。
眼看着齐家、周家和陈家的人都走了,王意衍才把目光落在崔玉棠的身上。
“是生是死,你自己选吧,此去路途遥远,我也不想多带一个累赘。”
“你要杀我?”
崔玉棠嘴巴上的布团才被王家下人扯开,崔玉棠就忍不住的扯着嗓子吼起来了。
王意衍冷觑了他一眼,“怎的,我杀不得你?”
“我是你岳父,是迎雪的父亲,你杀我是要被众人耻笑的!”
崔玉棠大吼,好似生怕王意衍听不清楚似的。
王意衍侧头看了看催迎雪,旋即讽刺的笑起来,“当初王瑾瑜在王家叛乱,你勾结王瑾瑜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迎雪是你的女儿,你是我的岳父啊?”
“我……“崔玉棠语塞,好一会儿才厚着脸皮道:”我、我那时只是缓兵之计,对,我就是缓兵之计,为了得到你们的消息才不得不跟他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