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景之间,江云初又恍惚想起,初来郑府那日,她为了拉拢首辅夫人,特意给各院夫人小姐带了不俗的礼品,可刚让丫鬟拿下去分给各院,不久便有人来报,似是分礼不均,各房夫人闹了起来。
难道是因为内宅斗争,首辅夫人才被挟制,一路也难得有旧面孔?
心中藏事,她步子又加快了些,直到远远瞧见首辅夫人正在院中修剪花枝。还有如此闲情逸致,悬着的心,才终于松懈了几分。
首辅夫人同样瞧见了一身宫女打扮的江云初,她当即放下手中工具,迎了上来:“宫里来人了?是替圣上传话还是太皇太后?”
江云初白了眼身侧嬷嬷,不悦应道:“早来了,可惜郑府有人拿着鸡毛当令箭,非不让奴婢进院说话。”
首辅夫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走吧,进院说。”
江云初当即跟了上去。
可越走越觉不对……
她猛地回头,果然嬷嬷阴魂不散,正紧跟在两人身后!
憋了一早上的气,江云初实在没了好脾气!
“好你个奴才,太皇太后给首辅夫人传话,你也有有胆偷听!难道是首辅夫人事务太多太忙,没精力管你们这些老油子,竟嚣张至此!”
嬷嬷不怒,反而高扬起了下巴,摸了摸头上一枚闪闪发光的金发簪。
“宫中消息闭塞,也难怪不知道,如今首辅夫人已经不是郑府当家主母,我们五房夫人才是。夫人们特意交代了,不能怠慢宫中来的贵客,定要老奴在身边伺候周全才是。”
江云初震惊看向首辅夫人,片刻之间又很快恢复往常:“好啊,那你留着吧。”
话音刚落,她便转身拉着首辅夫人,继续往院中而去,又故意大声说话,给身后的嬷嬷听:“还劳烦首辅夫人赐口茶,奴婢喝完便回宫去了。”
首辅夫人余光瞥了眼嬷嬷,顺势问:“可太皇太后的旨意姑娘你还没告诉我,回宫之后又如何能复命?”
江云初直截了当:“太皇太后问来,便实话实说。说五房夫人不知礼数,先是让门房给下马威,不让奴婢见首辅夫人,好不容易见着了吧,竟又紧跟着试图偷听,口谕根本无法传达!”
“你!”身后嬷嬷听闻,气得当即站定在原地。
江云初回头,扬了扬眉:“请问嬷嬷,我哪句话说错了?”
嬷嬷自知争不过,只得冷哼一声,回身甩袖,大步离开。如此,江云初也赶紧拉着首辅夫人进屋,又警惕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