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子谦卑跪地,又丝毫挑不出错来。“太子,你可知朕为何迟迟放不下忠勇侯?”圣上哑着嗓子,又问。
太子皱眉,颤抖着抬头对上那略带失望的目光:“儿臣知晓。”
“既知晓,你依旧觉得首辅大人有理?”
“父皇,您问儿臣如何想,儿臣便也如实回答了。唇亡齿寒,不该让忠臣寒心。”
回应太子的,只剩一声浓重的叹息。
圣上依旧那扶额的姿势,又再次缓缓闭上了眼睛,许久才又道:“传朕旨意。”
重臣的心,再次被齐齐提了起来。
“暗夜营军府被窃一案,忠勇侯护符失职,收回其爵位,其请封的嫡子的世子之位,也一并收回。另外,许将军假借失忆,而潜伏京城暗自行动之事,并入和亲王谋反一案,继续关押调查。至于长公主闯入凤阳高墙行刺……”
他心中将江云初给骂了千遍万遍,还觉不够。
戏耍朕是吗?
圣上顿了顿,压抑的怒意,终于在这一刻倾泻而出:“继续查!公主一日不交代,便关在里面一日不许放出!”
“臣等听旨。”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伴随太监的招呼,群臣退去,太子也赶紧赶到了圣上身边,缓缓搀扶起了那具疲惫不堪的身体,像是一瞬间便老了许多岁,圣上那原先笔挺的腰杆,也顿时弯了下去,步履蹒跚。
忠勇侯无罪的消息,也很快从宫中传至了宫外。
沈曜正与章淇在城外骑马,听闻之后一刻也不愿耽误:“若你现在不回去,我便自己走了?”
章淇看着眼前判若两人的面孔,呜咽道:“可沈曜哥哥,你不是说好陪我一整天吗?”
“我当真有急事,便先走了,章府的马车马上便来接你,莫要乱跑啊。”
“沈曜哥哥!”
章淇同丫鬟一起站在原地,又哭又求,而沈曜一路疾驰,都没再回头,直往忠勇侯府而去。
古氏与许三郎听闻消息,也早就等在了忠勇侯府外,好不容易等到宫里来人,待太监宣旨结束,圣旨拿到手上的片刻,奶妈丫鬟们便一起抱着孩子,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