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庾思容脖子一缩,后背发凉,只是禁足而已,落在宋良娣眼里,怎么就像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一样,非要鼓动田陌北行刺?万一田陌北被蛊惑,暗中行刺,庾思容没了这条小命,如何能跟赫连翊换回身子?没了豫章王这个靠山,庾家人什么下场?这些美人什么下场?
只为出气,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万万做不得!
但愿田陌北别被美色迷惑,冷静些!
不然,庾思容为了自保,绝不会坐以待毙,一旦动手反击,宋良娣和田陌北必死无疑。届时,庾思容活着见到了赫连翊,却没法向赫连翊交差,自个儿只怕也难逃一死!
千万不要落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庾思容心里发凉,双手紧抠着香樟树的树皮,屏息凝神,竖耳静听。
田陌北也站了起来,双手抱剑,极为冷静地问:“即便他死了,你以为你有什么好下场么?要么殉葬,要么在尼姑庵或道观老死一生,你选一个。”
“我一个都不想选,就想出这口恶气。”宋良娣烦躁地捶了田陌北两下,他愣是一声不吭,由着她捶。
田陌北这般容忍,却又时刻清醒,对宋良娣的喜欢,只怕不在豫章王之下!
还好田陌北拎得清,没有被宋良娣三言两语鼓动去行刺,庾思容在心里对他称赞不已,但又怕田陌北反悔,决定等会儿回去就巡防,不给田陌北可乘之机。
“从你嫁入东宫的那一刻起,你的悲与喜,你生气还是开心,都已经注定了系于皇太子殿下身上。如今他是豫章王,手上的权势却不小,如果查出来是你我所为,株连九族,你可愿意?”
田陌北这话说得极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再搬出株连九族的大板斧,不愁劝不住宋良娣。
果不其然,宋良娣冷声道:“我不愿意。”
“那你就什么都不要想,安心禁足。”
“我不想禁足。”
到了这一番对话,宋良娣简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要不到糖吃,就一直胡闹。庾思容看了连连摇头,实在搞不懂赫连翊为何会喜欢这般喜怒无常说风就是雨的宋良娣?
莫非情人眼里出西施?
田陌北始终没有半点不耐烦,放低声音,哄着宋良娣道:“那你想出来的时候,换上这身侍卫服,我陪着你可好?”
“不好!这样偷偷摸摸只能晚上出来,有什么意思?”宋良娣一手叉腰,一手撑着柳树,眉心紧蹙,忽生出一个念头,凑到田陌北的耳边轻声道:“那你带我远走高飞,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过日子。”
庾思容听不到两人说的悄悄话,恨不得化作一只小蚊子,奈何没那般能力,只能继续偷听,看田陌北如何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