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盛一双眯眯眼充满了不解,“爹,王爷请我们一起去庐陵审案,这是好事,您为何要发愁?”
“我是豫章最大的官,豫章王请我去,就是好事?我看未必!”洪灏看着儿子仍是疑惑,叹了一口气,感慨道:“盛儿,你要是肯把每天钻研吃食的功夫,分一半来想这些正事就好了。”
“爹,我没您的聪明智慧,没法在官场有所建树,可我做菜好吃,可以当庖厨,祖母不还夸我手艺了得,当御厨也使得。”洪盛神色坦然,甚至还有几分自豪。
“甭管庖厨还是御厨,都是个做菜的,有甚体面?”儿子仕途无望,本就是洪灏的一块心病,眼下豫章王钦点洪盛随行,要是这般稀里糊涂的样子,岂不遭豫章王厌弃?
因而,洪灏眼底暗沉,盯着洪盛,解释道:“豫章王抓的三个毛贼要押解到庐陵问审,案子倒是简单,可牵扯到了庐陵庾家!也就是前些日子我派人去退婚的庾家!”
“爹,你不是说过男子退婚,没有惩罚,女子悔婚才有重罚么?你怕什么?”洪盛对亲事并没多大想法,凡事爹娘选的,必定是好的。庾家落魄,连像样的彩礼都拿不出来,退了也无妨。
洪灏脸色僵硬,沉声道:“你到底还是年轻,以为《大庸律例》里没写有罪,就真的无可指摘?赶明儿个,豫章王一看庾家全是女眷,哭得稀里哗啦,谁再多嘴提一句庾家大姑娘又被夫家退婚,夫家正是豫章知府的庶子,也就是你!这般退婚叫趁人之危,落井下石,懂么?”
“那世上退婚的人多得是,也不见得豫章王个个都会管。”洪盛一边拨弄自个儿又粗又短的手指,一面呢喃。
洪灏却不以为然,道出忧虑,“盛儿,你天天跟吃食打交道,哪里晓得人心复杂?为官之道,不仅要清正廉明,还要德配其位。若是私德有亏,也会被人重重地参上一本。说句难听的,我差点就是庾大姑娘的公公,跟庾家是亲家!豫章王亲自管的案子,势必会看到庾家的可怜之处,若是我们跟庾家结了亲,豫章王会认为我们重情重义。可退了婚,便是另一番看法。”
“既然爹这么怕王爷说道,不如尽快派人去一趟庐陵,收回退婚的说法,再续婚约。”洪盛提议道。
出尔反尔,洪灏脸上有点挂不住,“这能行么?”
洪盛没那么多担忧,直截了当地答道:“爹,这有啥不行的?派人快马加鞭赶往庐陵,顶多两个时辰也就到了,还没到半夜呢!只要庾家人认准这门婚事,豫章王又能说什么呢?”
“盛儿言之有理,咱们即刻赶回家去,送上厚礼,叫管家……不,得你娘亲自出面,显得有诚意。”
洪灏和洪盛父子两人为想出这么个好法子而沾沾自喜,如果能得到豫章王赏识,被搁置的进京升官,兴许又能提上日程了。
是以,这回去庐陵重提婚约,干系甚大,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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