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入赘女方家,事事要看女方家人脸色,有什么好的?再说了,生下来的孩子,我晓得要跟女方姓。”赫连翊唇角的笑意,沾上了几分讥笑。
因自个儿曾打算招赘婿,又极为讨厌世人重男轻女这一套,庾思容眼中浮现一丝不满,争辩道:“难道女方嫁入男方家里,侍奉公婆姑子和丈夫,看公婆姑子和丈夫的脸色就天经地义,换做是赘婿,就倒反天罡了?”
赫连翊生下来就是众星捧月,只有别人看他脸色的份,极少有他看别人脸色的时候,难以接受赘婿没甚尊严的生活也是正常的。转念一想,庾思容之所以这般生气,定是因为庾家没有男丁,势必有人要找赘婿,庾思容自然听不得那些话。
赫连翊生出一股歉意,“好好好,是我错了。”
“你错在哪儿?”庾思容开口问。
赫连翊面上透着一丝悔色,一本正经地答道:“我错在自以为是,不懂装懂,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
庾思容流露出甚是满意的神色,笑着点头,“孺子可教也。”
实在没想到,往常天天哄着宋良娣的豫章王,如今竟被庾大小姐哄得服服帖帖!刚才何桂通还犹豫着要不要插话,幸好没插话,不然够喝一壶的。
现在两人重归于好,何桂通才好开口请示:“王爷,天色已晚,是就近找客栈住下,还是继续赶路呢?”
“依我瞧着,也不必走远,就跟着刚走的迎亲队伍,咱们随了礼,喝喜酒去。”庾思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正好趁此机会让赫连翊长长见识!
迎亲队伍走得极慢,何桂通驾着马车不多时便追上了。
招赘的女子家虽在村庄里,可着实费了一番心思,不仅路两边的树上都挂上了红布条,风一吹,红布条随风摇摆,甚是喜庆;离家还有半里路时,已铺上了长长的红毯,这对新人在红毯前,一个下了马,一个下了轿,携手沿着红毯往家里走。周围村子来看热闹的人,早把红毯两边挤得严严实实。
赫连翊、庾思容和何桂通怕看不到拜堂成亲的情景,赶忙下了马车,挤进迎亲队伍里,紧跟着新娘和新郎的步划。
过了片刻,在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新郎和新娘来到了大门口,便见一盆烧得旺旺的火盆。
“新郎过门跨火烟,明年添财又添丁;孝敬公婆人不恼,家庭和睦万事兴。”
伴着喜嬷嬷的吉祥话,新娘搀扶着新郎跨过火盆,在众人的艳羡目光中,一齐走向正堂,要行正经的拜堂礼。早有眼疾手快的亲戚和村人将正堂正院挤得水泄不通,三人想去看也无处下脚。
“横竖这里人忒多了,倒不如先去吃喜酒的地方随礼,挑好位置坐下来,等着吃席。”
庾思容这番提议,实在是极为高明,博得何桂通连连夸赞。
赫连翊却闷闷不乐的,想自个儿当了多年的皇太子,哪回别人成亲,主家不给他安排好最家席位观礼?如今竟是被挤在外头,那汗臭味熏得他直犯恶心,赶忙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