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县令们见沈筝与余正青低语,虽然好奇二人谈话,但也不敢贸然上前,而是一同走向了稻田。
他们上前偷听,还不如去田坎边看看稻子,这些可都是他们兜里的银子啊!
众县令一想到他们县衙的银子要用来买这稻种,不由得感觉一阵心痛,只希望沈大人能卖得便宜些......
沈筝见他们走了,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大人,白云县的银子,下官可以不赚,保本就行,但其他县的,不行。”
余正青脸上扬起一抹赞许的笑,他就知道,沈筝会这般说。
就因为沈筝在本质上,与尹文才是一类人,都是心怀天下之辈。
她看似性子温和,有时甚至有些谄媚狗腿,但心中却有一套自己的善恶标准,若是靠强权威逼,或是花言巧语,依沈筝的性子必不可能让步,只会适得其反。
但往日里从她和同安县民的相处中便可以看出,他们互爱互敬,才有今日温馨美满的同安县。
所以对沈筝来说,百姓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强,她见尹文才为白云县百姓做了这么多,有能力的情况下,出手相助也是必然。
沈筝见余正青眼中含笑,莫名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合着方才那些话,就是专门说给她听的?
余正青见她神情埋怨,笑道:“你想的没错,本官说与你听,就是想看看你会如何做,你若不愿也无妨,本官回府衙便与通判商议支借银子一事。”
沈筝闻言脸垮了下来,好一招以退为进。
“下官话都说出来了,哪有收回的道理。”
她脸上的神情埋怨,但心中并无不适,只因她相信余正青,余正青将话说与她听,那必不可能是凭空捏造而来。
让她最为触动的,是尹文才的为人。
县中遭灾,不加重赋税,反而以县衙名义借粮,给县民开仓放粮,这是其一。
县中贫穷买不起粮种,明明同安县与白云县同为县衙,若他愿意向自己哭穷,自是比向府衙支借银子来得便捷,但他没有,这是其二。
就凭这两点,她就愿意不赚白云县的银子,尹文才这种官员,大周应当多来些才好。
余正青背手看着那些县官的背影,对她说道:“沈筝,你与尹文才,和他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