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稷沉思片刻道:“我倾向葛洪。一来他已经好多年没来山庄,近况他也不熟悉,包括许端裴珠这些人,他原本都不认得。二来毕竟他在毒宗中的地位更高,如果说镜湖山庄有问题,他的话语权总归更大一些。”
秦溪微微点头:“如此说来,葛先生确实合适。我记起来他曾在朝廷中任职,现在也不能算彻头彻尾是毒宗的人,考虑问题的角度不会全然脱离朝廷,如果阴阳家有什么阴谋,葛先生应该不至于做出偏颇的选择。”
“好,那一会儿我继续监视孔明月夫妇,待他们离开屋子后,尽量取得这份粥的样品。葛洪,就交给你了。”
“行,不过我打算白天仍然以打剑为主,得空试探他一下。如果觉得他当真没有问题,晚上再带他来此处细细商议。”
“好!”
不多时,天已大亮。秦溪当先出门,却见细雨绵绵,如同给整座山庄披上一层薄纱。
这山间的雨来的芬芳而清新,虽在雨中,山色却好像更青翠些。秦溪抵达新炉区的时候空无一人,或许是阴雨绵绵,没有工作任务的人都不愿出门吧。
秦溪很快进入状态,开始锻打。雨水在棚顶上洒落,碎成绵绵的沙沙声,在灼热炉膛的烘烤下,这一片几乎没有一丝雨水,刚一靠近就已经被蒸发殆尽。
不多时,两柄油伞缓步而来,快进新炉棚区时才引起秦溪注意。
抬眼看去,不觉微微一怔。
来人居然是孔明月夫妇和葛洪。
秦溪随口道:“今日有雨,深哥怎么不带嫂嫂多歇息一会?”
仡濮深含情脉脉看了孔明月一眼道:“昨日明月听我讲你的锻打技艺,觉得惊为天人,今日便吵着闹着要来看看。”
孔明月轻推了下仡濮深,微嗔道:“哪里吵着闹着啦,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无妨,无妨。”秦溪笑着回答,心里却咯噔一下。敢情这两人是彻底忘记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了。
葛洪仍然捋须微笑,也不多言,自己寻了个小凳坐看湖水。
细雨飘摇。
秦溪不多时已又完成一锻,仡濮深与孔明月讲解秦溪锻打的手法,提及每一锻都将铁条打回原来形状的难度,与许端投机取巧的熔接法天差地别。
“夫君,没想到锻打还有这么多技巧和讲究,现在想来,之前当真是我不好,根本没考虑你的志趣喜好。”孔明月温柔地挽着仡濮深的臂膀轻轻说道。
“没事儿,如今你在我身边就是最好的。”仡濮深宠溺地看着孔明月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