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儿?”
“不是,是雇主家的。”达阔将女孩儿放在马车上,解释道:“前些日子我接到活儿来奉南关外的福园镇接人,在路上途径龙门客栈时贪了两杯酒,多停了一夜,结果赶到雇主家里时,就剩这女娃娃一个人了,压在她父亲的尸体下,我发现她时,她已经饿晕了过去。”
“都怪我,非要贪杯来晚一步,可怜这女娃娃了,唉……”
达阔盯着女娃娃,眼中满是自责。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想开点吧。”白玉郎招呼道:“来个人,给这娃娃拿些吃的来。”
“不用了白少爷,我喂她喝过肉汤了。”
“那就好。”白玉郎顿了下,问道:“你说你在福园镇接的她,福园镇离奉南关不过几十里地,北梁军队打过来了?”
达阔摇摇头:“没,应该是被逃难的难民屠了满门,这女娃娃的家里是大户,可等我到她家里时,她家里连一粒米都没有了,这群难民也是畜生!为了些吃的,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人之初,性本恶,生逢乱世,习惯就好。”白玉郎跳过话题,问道:“你准备怎么安顿她?还和镖队一起走吗?”
“拿钱办砸了事情,我对不起这女娃娃,我想收养她当义女。”达阔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期盼问道:“白少爷,有这女娃娃在身边,我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哪,我……我能先跟着镖队走吗?”
“可以,帮我护好我这群伙计就好。”白玉郎答应的痛快。
他本就想委托达阔帮自己把沈达等人送回去,如今对方主动贴上来,那自然是最好了。
“谢谢白少爷了,对了,我是个粗人,你是大户人家的少爷,还麻烦请你给我女儿取个名字吧。”
白玉郎一愣。
他长这么大还没帮谁家孩子取过名字,要知道给孩子取名这种事情,就算不迷信的人都犯忌讳。
可是难得装一把知识分子,白玉郎又不想错失这次机会。
他憋的脸红脖子粗,半晌后才说道:“就叫她小草吧,贱名好养活。”
镖师们闻言,内心一阵唏嘘,憋了半天就憋出个这?
沈达一咧嘴:“我说少东家,您这名儿起的也太贱了点吧。”
“你懂个屁!”白玉郎瞥他一眼,扭过头迈步离去,边走边吟道:“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吹风吹又生。”
顿住脚步,白玉郎背对众人,轻声细语的又说道:
“野草是生命力很顽强的植物,这孩子一定能平安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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