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姑娘,犬子,并非报复。”陆启山叹了口气,“我与他促膝长谈一夜,也劝说了他,现在,我把他的原话说给陛下听。
是真是假,陛下自行分辨。”
他也没有撒谎,把那一晚跟陆源的谈话,大致说了一遍。
当然,他没有把陆源早就知道她身份说出来。
“犬子说,他本来是想把帝后的位置留给陛下,但是现在陛下用不着了。
他说如果陛下坦诚,看在欢欢的面子上,他也一定会帮忙的。
毕竟,那时候他的初心还只是保护那些穷苦百姓。
但是现在,他身不由己了。
那些人会推着他不断的前进,若是停滞不前,那些支持他的人,就会把他掀翻。
他很坦诚,并没有撒谎。“
见赵蒹葭脸色不对,他拿出了陆源的亲笔信,“这是犬子的亲笔信,里面有更为详细的答案。”
赵蒹葭却久久伸不出手去。
她想过陆源知道自己身份后的表现,却没想到,竟然如此冷漠。
现在,就算她主动联姻,他都看不上了。
她一阵恍惚,想到了初见陆源时,他的喜悦。
他当着孩子面,口口声声说会保护她,会如何如何的。
现在那些话在耳边回荡。
这时候,她才猛然反应过来,原来陆源说的每一句话,她竟然都记住了。
可记住了又如何?
“陛下,看看吧,是老臣无能,没能劝说那混账小子!”陆启山满脸惭愧道。
“子大不由爹,不怪你。”赵蒹葭回过神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她拿过信,拆看看了起来。
信上,陆源说,这是他给自己的最后一封信。
信中陆源没有抱怨,没有愤怒,只是平静的叙述。
他说,他想劝陆启山留在大秦,但是陆启山太执拗了,执意要当大乾的忠臣,希望看在他数次相救的份上,对陆启山好一点。
要是有一天,不信任他了,就把他赶走,就算看在他是孩子祖父的份上。
陆源的冷静,就像一把钝刀切割她的内心。
不致命,却痛苦不已。
哪怕她极力的克制,手却抑制不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