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千云摇头道:“倒也不能这么说。”
孟君泽来了兴趣:“你的想法?”
“也不是我的想法,就是某次喝酒,听知县大哥发过一些牢骚。”
关千云挠了挠头,回想片刻后说道:“何大哥说,其实九成的官员在上任时,都抱着一腔为国为民的热血,不过很可惜,这热血燃烧不了太久。”
“正所谓:君者,源也;水者,流也。源清则流清,源浊则流浊。”
“如今圣上沉迷长生,懈怠朝政,朝廷上的权臣随之懈怠。长久以来,形成了一种‘无错即有功’的说法。”
关千云说到陛下时,眼中并没有多少的敬畏,言语间也没什么忌讳。
孟君泽不由地高看了他两眼。
关千云继续说道:
“官场上行下效,致使大多官员都抱有一种少管闲事的态度。”
“具体到小北沟村就好解释了。”
“毕竟一窝山贼几十个人,想要端干净就得让捕快们全员出动,做成了吧没几个人说你好,做不成反而会有一堆人骂你,一不小心,整个仕途都得搭进去。”
“因此不如不做,一个边缘村子,不到两百平民,自生自灭便是。”
关千云在泾阳县衙待久了,分析起来叫一个头头是道。
谢周听完他的分析,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简单的问了一句:“所以,管不管?”
孟君泽别过头去,不掺和了。
如果五年前遇到这些事,他肯定会主持一番公道,但现在……
牢狱五年,物是人非。
一腔热血空燃。
他再没有振兴家国、荡尽不平的欲望了。
曾经浩气藏胸,满身正气的折威军师,在权力的漩涡面前终究是败下了阵来。
“当然管!”
关千云轻喝一声,一挑眉毛,理所当然地说道:“遇到了哪能不管?”
佛陀行走天下,救世人于水火。
自古佛陀少有。
不过像关千云和谢周这种、名门正派出身的年轻修行者,想法往往简单而纯粹。
世上恶人无数,除之不尽,眼不见是为净,可若是遇见了,当然要问心无愧。
孟君泽自己无意,却也不会阻止。
谢周带上剑,关千云背起了长枪,两人进村打听了一番,得知了想要的消息。
狂风寨位于五里外的山林中。
因为周围都是些野山,没有山路也不方便攀爬,所以狂风寨就扎在山脚下。出了小北沟村,顺着南边的小路一直走,没多久便看到了狂风寨的旗帜。
这是个普通的小山寨,面积不大,木头和石头堆起了一圈院墙,里面十几间木房子。
狂风寨没想过扩张,毕竟这些人在成为山贼前大多是附近村镇的地痞流氓,一个个心思不定,别指望他们有多衷心。人多了反而不方便管控,三五个人挤在一间房里睡觉,大家都在眼皮子底下才不容易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