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的风气便是如此,完全不会在意所谓的血脉亲情,只会在意谁的实力更强大。
区区一个废物儿子,在她的心里自然没有一个强劲的对手重要,所以沈凝安甚至没有派人去救治倒在地上的沈彻,只叫人去将云真和沈苓请过来,所以直到现在她的大儿子还躺在街上呢。
而她本人嘛,则是一脸兴奋地看着面前被她视作“强劲对手”的云真,本以为这将会是一场难分伯仲的打斗——
可到了最后,她在云真的手里甚至没能撑过一罗预的功夫,就直接被云真用一剑捅穿了心口。
云真手持暗剑,垂眸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沈凝安,语气平静地问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来赴这场鸿门宴?不就是为了来揍你一顿的吗?”
这场鸿门宴,既然对方敢请,那她就绝对敢来。
诚然,现在的云真在修为上其实还要略逊于沈凝安一筹,但这并不代表她没办法治住沈凝安。
论剑法,云真可论天下第一,因为她能只用一眼就看懂每个人的剑招,也能立刻就想出应对办法,所以任何剑法在她看来都是有懈可击的,没人能在这方面胜过她。
论修为,云真目前还不算最高,但随着禁制被解开而重新回到了她手里的那些天道之力可不是毫无作用的,至少用来打沈凝安是足够了的。
总结起来,便是沈凝安打不过云真。
她赢得轻松而又随意,让沈凝安感到既难堪又兴奋。
沈凝安做魔尊多年,还是头一次输得这样难看,尤其是还在容玉衡的面前……心里虽然觉得有些难堪,但更多的却是对于棋逢对手的兴奋感。
“我还能再跟你打一架吗?”
沈凝安有些兴奋地问道。
她觉得自己这是棋逢对手,所以表现得格外振奋。
可很快她就会知道,纵然她的实力在这片天地里已经算是很高的了,但若是想当云真的对手,她还是有点不够格……或者说得再狂妄一点,纵观这整片天地众多生灵,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够格成为云真的对手。
所以最后的结果也是不出意外的——
沈凝安在云真的剑下一次又一次的被打败,纵然她生性好斗不愿服输,但云真的每一剑都能将她的本体砍散些许。
虽然只被砍散了些许本体,看起来好像并不严重的样子……但所谓积少成多,哪怕刚开始并没有什么事情,但后面随着本体消散得越来越多,沈凝安实在是没有力气再继续跟云真打架了,遂只能在暗剑的压迫下选择向云真认输。
谁知她这边才刚认完输,另一边在门口站了半天的沈苓就立刻按捺不住般地跳出来说道:“母亲大人,赢了的人难道不该得到奖励吗?我看你这一屋子的金银珠宝就挺不错的,要不就送给小师妹当奖励吧?”
花了几十年才收集出这么一屋子金银珠宝的沈凝安:“……”
正坐在地上摆弄着一地金银珠宝的容玉衡:“……”
作为沈苓的亲生父母,他们虽然没怎么跟沈苓相处过,但或多或少也能知道他并不是一只热心的魔。
如今他忽然表现得这么热心,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就是他跟这个师妹的关系很好,想帮师妹多敛些钱财;要么就是他想让他们两个过得不开心,毕竟整个魔界的人都知道容侍君有多么喜欢金银珠宝,如要夺取他的金银珠宝,必定会让他不开心。
而只要容侍君不开心,魔尊大人就也会变得不开心,因为容侍君向来都是个不怕死的,但凡有谁敢毁掉了他的金银珠宝,他就会去魔族大闹一通,让所有人都变得不开心,这样就会有一堆人写投诉信送到魔尊的桌子上,将魔尊搞得头疼至极,就不得不站出来管这件事情了。
出于某种原因,沈苓想要报复他们两个,让他们两个不痛快。
但不论是出于何种原因,他都不该利用云真作为媒介去报复他的父母。
所以,该罚。
神圣的金光伴随着暗剑一同插入了沈苓的胸口里,他既觉得疼痛,却又诡异地感到有几分温暖。
并不是一般的温暖,而是那种冰冷而又滚烫的温暖。
听说人在极度寒冷的情况下就会觉得很热,从前沈苓还不相信这个说法,可如今他却是信了。
冷到极致的感觉,还真是热啊……
沈苓瘫坐在地上,忽然露出了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