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筱宫大门内,回着姒姜话的内竖站在门前,面无表情地揣着手,眼皮子都没有掀一下,任凭外面的姒姜说什么,他都仿佛没听到一样,回着同一句话:“大王的王令,谁都不能违抗。”
外院不少宫人都听到了门口的动静,神色好奇地凑了过来,其中,一个从旁边庭院里拐出来的内竖站在门口听了片刻,又闪身进去了。
千筱宫内院,丘浠完全听不到外面门口的动静。
他这院子里清清静静,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他一个人蹲在地上,浑身脏兮兮地摆弄着跟前的土堆,旁边两个火把将他灰一块泥一块的小脸映得像只小花猫。
“小浠公子,外面来了一位东鲁的公主,似乎是找魏王妃有要事,仆听着她的语气严肃,不似小事。”
丘浠抬起头,清澈的眼眸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思绪中,突然听到陵安的话有些反应不过来,呆了呆才抹了把额角薄汗道,
“来找姐姐?她有说是什么事吗?东鲁的公主,应该能参加宫宴吧?她怎么不直接找大王?”
陵安二十出头,不苟言笑,肃面沉稳。
他是整个千筱宫唯一能进入内院的内竖,也是长寺人亲自安排进来的人,只不过这层身份同样也是秘密,外面的宫人并不知道。
听到丘浠的疑问,陵安皱了皱眉,“她没说具体是何事,定要与大王或王妃说。听她话里的意思,好像是大王带着‘王妃’离席,回了千筱宫,所以她才找到这来求见的。”
说到这,陵安顿了顿,又面色凝重地补道,“而且,仆还听她说,她是持东伯侯的令牌来的,那她来这求见大王和王妃便是东伯侯的意思。这位东伯侯德高望重,他会命女儿离席追来求见的,恐是大事。”
“啊?”丘浠随手用脏兮兮的手挠了挠额角,“那……就遣人去告诉大王和我姐一声吧。”
“诺,”陵安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唤了个人来去传话。
丘浠也跟着凑到了门口这边,从外院到内庭是有密卫把手的,都是长寺人亲自安排的心腹,外人进不来,不过丘浠是能自由出入的。
夜色愈浓,整个千筱宫隐匿入了夜黑寂静中,唯有宫门口这里灯火通明,热闹极了。
丘浠刚悄悄地走出内庭,便听到了温婉女声在月色中清涟淌过,温柔中带着不卑不亢的贵气,煞是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