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的眼睛都似黏在了她身上一般,等走进亭子里,他四下看了看,对着她笑了起来,“好了,现在没有人了。”
他站在她身前,身后是初夏时节葱茏的草木,和满眼明媚的日光,他一袭月白色蟒袍,长身玉立风姿清举,他含着笑朝张开了上臂。
“快过来,给我抱一抱……”
不知为何,持盈竟有些羞红了脸,有黄平等人守着,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于是她便上前一步,乖乖地伸手去环住了他的腰,被他抱了个满怀。
他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喟叹声,不停低头吻着她的额头,低声道,“怎么办,你还在身边,我便止不住的想念着,不过是南内北内这点距离,每日见不到你就觉得心里没底,西陵那样远……”
她双颊更加发烫,不明白怎么突然有一天,赵重鉴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回忆里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仿佛是她记错了。
他扶她坐下,却非要她靠着自己,持盈无法,只能靠在他胸前。
可即便是和她这样依偎着,他还是觉得不够。
“等你从西陵回来,咱们把蘅儿接回来,一家五口,”他揽着她低低说着,“到时候英儿也大了些,可以带着两个小的,我也帮你管着他们,不叫你累着。”
持盈听着,心里仿佛是被夏日里煦暖的阳光给胀满了一般,她知道,即便有一天自己还会回到这里,她和赵誉,也无法真的如他说的那样,可即便只是这么想一想,也觉得满足。
她唇边噙着笑,“我不怕累,若是能有一天,我和你,还有孩子们,可以不用在意世人的眼光,不用害怕外头的流言蜚语,就那样简简单单的……”
她说着,却有些哽咽,最终也没能说下去,又怕他听了这话会难过,于是仰头对他道,“对了,我有一事要求你。”
赵誉听了她刚刚那话,心里正难受着,忽听得她这么说,忙堆起笑来,掩下方才黯淡的神情,“说什么求我,你是我孩子他娘,你说什么,我敢不听的么?你瞧我最近有多听你的话……”
她懒得与他玩笑,直接说道,“我想去寺庙里,为太后祈福。”
赵誉没有多想,径直答道,“好啊,我叫黄平去准备就是,等过几日我空了,咱们就微服出去。”
她却道,“我自己去就是了,你去做什么。”
她心里想着,他这尊大佛,即便是微服出去,也容易叫人察觉。
“此事你就不要管了,我去安排就是,”他将她的手握住,两人掌心相对,十指交握,“总会有那么一天的,我要让你什么都不再害怕,什么都不用担心……”
持盈盘算着出宫去庙里为太后祈福,让付安去打听行都里哪处庙宇最灵验。
“阿棠,你将我抄的那些经幡拿来。”她吩咐阿棠。
这两个多月来,她白日里去探望了太后,夜里回来了便在经幡上抄经文,想着等去了寺庙里面供起来,祈求诸天神佛能保佑太后平安康建。
阿棠刚将那些经幡给捧过来,持盈正伸手去接,外头付安已经回来了,她转头问道,“怎么样,哪处最灵验?”
付安面色沉重,缓缓开口道,“殿下,太后她老人家……崩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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