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爱华看到宝贝外孙被吓哭了,一下子摸起了地上的半成品木剑,便冲过来跟曹东方撕扯了起来。
此时,几个听到了动静的买房人,也都赶了过来,一股脑冲进了齐家。见原本和善的街坊邻居们一瞬间变了模样,争抢撕扯着让齐爱华交人,齐思也哭了起来,苦苦哀求着众人让他们再缓些日子。
“缓什么缓啊,我们能等,房价能等吗?洙城的房子一天一个价,别说你们能不能还得上,就算是还得上,这中间的差价谁补?”
一位年轻人叫嚣着,死活今天就要让齐思把人交出来。
看着邻居们善变的嘴脸,齐妙忍不住发出了一阵冷笑,她站起身,冲到厨房边的案板前,一下子摸起了案板上的菜刀。
旁边狗窝里的黄狗球球趴在窝里呜咽着,它已经老得走不动道了,只能有心无力地看着别人欺负自己家主人。
“咱青梧村的人可真有本事,开始欺负起女人和孩子来了!”
齐妙尚未爆发,一个苍老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众人回头看时,才见一百多岁的老太爷曹本顺,正狗搂着背从门口走进来。
“我活的时间不长,满打满算一百来年,可是在我的记忆里啊,咱们村,还真没有一群人为难女人孩子的事情,你们都是文化人,都上过学,要我说啊,应该比我明理才是,可……这怎么越活越倒退了。今天,你们就算是把她娘俩给绑了,周家能拿出钱来吗?他们要是能拿出前来,工程早就动工了!”
“爷,您老别跟着瞎参合!您不懂!”
见爷爷的话似乎起了作用,邻居们的声讨声小了不少,曹东方连忙说道。
“我不懂?我看是你平常喝酒,酒精把脑子烧坏了。你告诉我,是华子他们家欠了你钱吗?现在不都讲个法律吗?不行,你们就去告,看看法院是不是把齐家这院子判给你们!”
“那不能!”
人群里有人忍不住接话。
“不能啊?那好……”
老人家颤巍巍地说着,缓缓地走到了一脸感激的齐妙面前,轻轻从她手中拿过了菜刀,又走到了案板前,然后,仿佛使出了所有的力气般,猛地将菜刀剁在了案板上:“我们这两家人啊,你们也都清楚,恩恩怨怨,咱就不说了。单说齐爱华吧,他为人怎么样,你们心里也都明镜似的。华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跟我亲孙子没什么两样。既然是我孙子,你们又觉得他欠了你们的,今天,就来找我要!喏……刀在那,人在这,看我身上那块肉值钱,你们自己来割!”
老人家越说越激动,整个身体都已经颤抖起来。
他虽然从来没生过大病,可是,年龄毕竟太大了,眼见青梧村的老寿星动了真气,众人唯恐他一口气倒不过来,万一气出个好歹,那样罪过可就大了。便也只能嘟嘟囔囔,骂骂咧咧地离开了齐家。
“还看什么看,还不快滚!整个村,就你事多!”
眼见曹东方还犹豫不决不愿离去,老人家暴喝一声。
“好好好,我走,我走。爷啊,您可悠着点,不是二十岁的壮小伙了!”
最终,曹东方不得不摇头叹着气走出了齐家大门。
那一次,受了老太爷恩惠的齐爱华本来是想亲自把曹本顺送回家的,可是,老人却摆手制止了。齐爱华担心他出事,连忙跟伶俐的齐妙使了个眼色,让她送送太爷爷。
“妙啊,这两天啊,你就趁国庆放假多陪陪你大姐啊,你姐那孩子,心思重,可别想不开。我年纪大了,活不了几年了,只希望咱们这两家的孩子们,都好好的,都争气!”
出了齐家大门,在齐妙的搀扶下,缓缓向自家走着的老太爷,不免又担心起了齐思来。
“嗯,老爷爷,我知道,我打算再跟学校请几天假,这些日子哪也不去,就陪着我大姐!”
“嗯,好孩子,我这三个孙子,三个孙女都是好孩子,只可惜啊,每家都有一头倔驴,都有一个糊涂虫!”
知道老太爷是个明白人,齐妙也只能苦笑一下,虽然她现在已经长大了,但是,毕竟是晚辈,人微言轻,有些事,只能听从父母的安排罢了。这样想着,她难免又想到了自己跟曹智的地下恋情,前几天,她陪曹智去给新店选址,还骗齐爱华说是去找同学玩呢。要是齐爱华知道她成天跟曹智黏在一起,还不知道会怎样想呢。
把长吁短叹的老人送回家后,齐妙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曹智设在青梧河畔的洗车店。
虽然曹智现在已经是三家洗车店的老板,但很多事情还是亲力亲为。看着手持高压水枪,穿着明黄色雨靴,站在阳光下冲刷着汽车的曹智,齐妙不禁微微笑了起来。那时候,她已经跟曹智商量好了,等到大学一毕业,就回青梧帮他打理生意。她们要一起吃苦,一起努力,把洗车店开遍整个青梧区,整个洙城市,要一统洙城汽车美容行业的天下。
对面洗车的曹智,此刻也看到了齐妙,他扬起手中的高压水枪,朝着齐妙喷了过来,雨雾在距离齐妙一两米远的地方四散开来,将凛冽的阳光折射出了七彩光芒。
那一刻,齐妙觉得自己很幸福。
她觉得自己要比姐姐齐思幸运太多太多,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性格使然,总之,从小到大,齐思都太听父母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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