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姑既然自诩对忠勇侯府忠心耿耿,那天下就无不是的主子。
而且她还必须在这儿跪着,若是跑出去一步,安县主就有理由发落了她。
最重要的是,她绝不能出去,去湖阳府,或是穆侯府求援。
她抖着手巴拔下自己的簪子,抬起头,有些阴狠地瞪着安县主,道:“老奴是忠勇侯府的家生子,有幸奶大了我们小将军,不料小将军英年早逝!老奴的心早也随着小将军去了,夫人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吧!”
安县主笑道:“你不用在这儿激我,什么半死的人了,你那亲儿子已经捞了良田千顷,这便要接你去享福了。”
说完一脚踹在了她脑门上,厉声道:“脱了去跪着!”
栾姑咬了咬牙,只好把发簪和外套都去了,穿着一身白色的底衣,就走到假山前面去跪着了。
冉起高声道:“安宜宁!”
安县主正盯着那个管家呢,此时听见他喊起来了,就有些烦躁地道:“知道了!你等等!”
颜清妤拉了他一下,道:“你干嘛呢,别妨碍她。”
这府里有九成人都已经倒戈了,主要也是对主母的失望。
安县主现在正找感觉呢,他们也不好打扰她。
冉起道:“行那你先忙,我们吃饭去啊。”
说着,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牵着媳妇,就往侯府深处走去。
他的存在给了在场的人莫大的压力,他人刚走了几步,其他人就感觉轻松了不少。
可是他刚走出去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
颜清妤正想让他别那么任性,他突然又扭过头。
众:“……”
他撒开媳妇的手,走到一个跪地的府兵面前,捡起了他手上的红缨枪。
那府兵吓得就瘫倒在了地上。
冉起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拎着枪,掂量了一下。
然后道:“今儿我既在了,就替林家军扛一扛这把家旗。林夕不在,我在。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儿,再欺负小寡妇,老子让你们活不过今晚!”
话落,手里的枪随手往后一抛。
栾姑端端正正地跪着,正琢磨着明天要怎么报复主母。
不防眼前突然裂风声传来,她唬得尖叫了一声,来不及逃窜,那红缨枪就擦着她的脸飞了过去,在黑夜中带起一连串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