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儿心中更冷,四肢都泛起细密的寒意,更加低眉顺眼,为他取来朝冠。
本以为自己陡然降低的音调会让林月儿扑过来娇嗔着哄哄他,不想适得其反给她逼出一副认命的模样。
皮肉下的青筋攒动,林清寒抢过楼风手中汤药。
“和昨日一样…”
话未说完,林月儿识趣地将药汁一饮而尽。
既然他把绝子汤端到自己眼前了,那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喝呢?
林清眼神寒凌厉地能杀人,他很想说这是同昨日一般的汤药,目的只是为了试探林月儿是否会喝。
没成想,她竟真的…
而且丝毫不拖泥带水。
“真是我的好妹妹…那便祝妹妹得偿所愿。”
他怨怼的眼神中似乎藏了条正吐着信子的毒蛇。
林月儿不明所以,药是他端来的,自己何来得偿所愿?
正欲开口询问,林清寒头也不回夺门而出。
疑问在林月儿脑海盘旋,最终只能压在心底。
林清寒取了笏板,策马啸风,进宫面圣。
颠簸的马背和萧瑟的凛风让他纷乱的神经好受了些,便是她林月儿再如何想避孕绝子两碗坐胎药喝下去,也是不能了。
他奸邪地勾唇,林月儿想和他一刀两断,江湖不见,他就偏生要创造羁绊,让林月儿生生世世都只能依附在他身间!
便是百年以后,她林月儿也得同他刻在一张族谱上。
想甩了他?痴人说梦。
凤兰阁。
林月儿望着画了一半的牡丹锦鸡图,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上次无忧先生的名头已经打响了,左右她现在困在一方天地里孑然一身,不如借此多赚些银子傍身。
这般想着,笔下的勾勒也越发细腻。
可…
林月儿猝然提笔。
林清寒如今将她看的死死的,怎会再容许她出府?况且,身上的铁链框框作响,就是成年男人被锁在这也是插翅难飞,何况她一个弱女子。
指甲划破笔下的纸绸,浓墨滴在娇艳欲滴的牡丹上,再挽回不得。
像被困在这里断羽断毛的她。
心中泛起几分悲怆,林月儿恶狠狠地将纸团了丢出去,不再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