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一笑:“南蛮人排外,也就南蛮自己人能接触到南蛮人,外人没几个能入得了他们的眼的,不然……”
仵作的声音带了几分说不明的意味:“当年,皇上为何执意要将宁亲王送去南蛮?”
这点楚稚不关心,她只在乎一件事:“会不会,这药是谢妄带回来的?”
仵作又摇头。
这仵作年近六十,看事颇为一针见血。
“不会,宁亲王能在南蛮人手下活下来已经是命硬,谈何入得了他们的眼?”
仵作哂笑两声:“不然,宁亲王为何冒着杀头危险也要闯进养心殿,豁出命去说服他的亲爹让他留在家里?”
仵作倒是来了兴致,摇头晃脑地议论朝政:“天子家事咱们不清楚,但我猜,皇上是厌恶透了这个儿子,想借着这个机会将谢妄送到死路上,但没想到啊,谢妄还有几分出息,保不齐他这次能留下,是拿了什么要紧的东西换的……”
正说着,摇摇晃晃的马车骤然停下,那阵难闻的气味再次穿过车厢传来,楚稚抬手捂住口鼻,只见仵作道:“就是这个味!”
?
仵作三两步下了马车,转头同楚稚道:“夫人可要下来?”
一侧,刘狗儿再次上前,楚稚颔首,再次扶着下来:“下,这回我要进去。”
仵作挑眉,转身先人一步进了乱葬岗,如鱼得水一样顺滑,这样一来,显得楚稚些笨拙。
她低着头,小心翼翼踩着仵作的脚步跟上去,她数着,走到一百五十步时到了这尸身前站定。
果然,到了这里,恶臭的味道更为浓烈。
仵作套上朱色菱纹罗手套,弯腰蹲在尸身前,好似换了个人一样严肃地翻看着死尸的眼皮,耳洞,发丝,鼻孔,嘴唇……
一一查看后,仵作才去看他身上的疹子,边看,边得出一个结论:“这人,不是早就死了的。”
这话让原本就森寒的乱葬岗更添一丝渗意,楚稚硬着头皮道:“没死就被扔了过来?”
“是。”仵作继续道:“没死呢,不仅没死,还是个身体康健的汉子。”
闻言,楚稚和刘狗儿默默对视一眼。
那大汉可说,这尸身是他找来的,是个死了两日的人。
正疑心时,仵作又猛地出声:“。”
“这是个南蛮汉子,手上还有茧子,想来是个习武之人,瞧他身上穿的衣裳,大抵是个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