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捉住的那几个人虽然口风紧,”他看刘礼心情不错,连忙道,“但卑职担心他们熬不住酷刑。”
“什么酷刑?”刘礼道,“父皇差遣本王负责本案,本王是屈打成招的人吗?”
夜崖这才稍稍放心。
“可到底……”他低声道,“得给魏光嗣一个交代。都怪卑职,竟然在驿站中计。”
刘礼并未苛责下属。
他抱着兔子在殿内踱步,半晌才道:“兄长他将计就计,本王也可以顺水推舟。你去告诉他们几个,就说是孔家金楼沈连翘买通他们,刺杀钦差大人的。”
夜崖面露疑惑抬头。
似乎沈连翘跟钦差并无关联吧?
一个金楼掌柜,得多大胆子才敢杀钦差?
“原因是什么?”夜崖追问道。
“刺客会知道原因吗?”刘礼露出轻嘲道,“刺客只是收钱办事而已。至于为什么,就得沈连翘亲自到大牢里解释了。魏光嗣不是在朝堂上质疑过好几次,怀疑良氏并未诛灭干净吗?的确不干净,对方还想杀了魏大人灭口呢。”
刘礼轻轻摘下兔子身上的一根短草,笑得和煦如风。
兄长用魏光嗣挡刀,那就让魏光嗣剥了沈连翘的皮吧。
他想跟良氏合作吗?如当年先太子一般?
如果良氏族长遗孤死在他手里,合作也就不复存在了。
有严君仆出手,只用一日,西域马就买到手了。
沈连翘早早把铺子里的账算清楚,就要带着马出去练习。
马名“玉狮子”,果然通体雪白,体态匀称矫健。
“这么白啊,像我以前养的兔子。”
沈连翘远远地伸出手,够着马鬃摸了摸。
可她只是靠近一点,马就打着响鼻,扯动辔头,烦躁不安地踏步。
“怎么跟兔子一样胆小啊,”沈连翘有些担心道,“是不是因为摔死过人,吓到它了?”
“它是害怕吗?”江流抱臂靠在院子里的大树上,嘲笑道,“它是想再摔死一个,逞威风呢。”
那也得学啊。
好不容易买到了,而且她再也不愿意跟男人骑在一匹马上。
沈连翘扯住缰绳,小心拉了拉:“谁驯马最厉害?去请他驯一驯不就好了?”
“东家最厉害。”江流道,“他的马都是自己驯的。不管多烈,在东家手里都乖巧听话。”
有求于人的时候,沈连翘也乖巧听话。
她把茶水往孔佑面前推了推。
“东家,吃茶。”
孔佑斜睨一眼茶水,漠然道:“何事?”
“东家再尝尝这些糕点,是奴家跑了好几条街买来的。”
诚意得足足的,才好求人办事。
“我不吃甜的。”孔佑没有碰糕点。他放下手中的书,认真打量沈连翘一眼。
她穿一件月白窄袖短衫,束腰薄裙很短,下面穿着黛蓝色的男装裈裤。这是骑马或者练武的装束,她不练武,那便是要去骑马。
“东家,”沈连翘施礼道,“奴家买了一匹马,江流说东家最会驯马,您就帮帮忙,让它听话一点,成不?”
“我没空。”孔佑道。
沈连翘灰心地叹了一口气。
“没空啊……”她嗫嚅着,“没空就只有让江流去了。他若是被马摔死了,东家可别心疼。”
江流可比东家好相处多了。
扛条案什么的,都很尽心。
“你也不要去学骑马。”孔佑端起茶盏道,“今日的字学完了吗?”
沈连翘撇了撇嘴。
她又不做皇帝不看奏折,会那么多字干什么。
胡乱应了一声,沈连翘就溜走学骑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