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深秀蹙着眉头哼了一声。
赔礼?没听说过晋王给别人赔过礼。
这事儿蹊跷。
成深秀不常主动找妹妹成蔚然说话。
一是因为尊卑有别,二是她讨厌妹妹那种凡事都要思虑周全的模样。
不过这一日回来后,她让人把妹妹叫了过来。
成深秀一面把玩着手里的金簪,一面看一眼成蔚然,漫不经心道:“你跟孔家金楼的掌柜,很熟?”
她见过沈连翘给成蔚然送东西,两人在花房有说有笑的。熟络开怀、热气腾腾,成蔚然看着对方的样子,好似对方才是她的姐妹。
那种感觉怎么也不像是商家和客人的关系。
“不太熟,”成蔚然回答道,“姐姐要去逛金楼吗?”
“谁逛她的金楼?”成深秀不耐烦地挥挥手,“听说她被打得半死,本小姐好奇,故而问一问。”
“被打了?”成蔚然立刻紧张起来,她错愕地询问道,“怎么回事?”
她同沈连翘在赏花宴上结识,在家里聊过几句。虽然并未交心,但她还记得对方巧笑嫣然的样子。
那是一个自由自在的姑娘,是她羡慕的姑娘。
成深秀懒得给妹妹解释是怎么回事。
沈连翘被打,当然是因为她该挨打。但因为挨打,自己的心上人跑去探望,这就不对了。
不过成蔚然倒是提醒了自己,既然她是金楼的掌柜,事情就好办了。
倒要看看是什么女人,值得晋王殿下屈尊道歉。
成深秀一连等了好几日,才终于听下人回禀说,沈连翘去金楼了。
她带着一大堆丫头婆子过去,为了撑场子,还带上了成蔚然。
当着别人的面斥责丫头,别人只知道她是个小姐。
但是如果使唤成蔚然,别人就知道她比小姐的地位还要高,是大小姐。
成深秀缓步迈入金楼,袅袅婷婷分花拂柳。立刻有金楼的伙计前来接待,把她引到纯金饰品的柜台。
纤指轻捏,成深秀把金步摇举起来。
假装观赏首饰,实际上在打量沈连翘的脸。
倒不至于闭月羞花,也没有自己漂亮,可不知怎的,成深秀就是害怕起来。
“你去把她喊过来。”
成深秀推一把成蔚然。
今天是沈连翘开工的第一日。
她不是怠惰的人,觉得自己好了,立刻就要上工,谁也拦不住。
孔家从上到下都很抠门,这些日子她歇着,可是没有一点分红。
每天坐吃山空,把沈连翘愁得不行。
走到门口时,她特意抬眼看了看晋王送的匾额。
听说那几个字还是当代大儒写的,如今来看,还没有夫子写的好看呢。
但是能招财,就还挂着吧。
金楼的生意看起来不错。
或许已经有人知道了孔佑的身份,不方便到府上拜访的,就先来金楼看看。
既然来了,总要买几样东西。
沈连翘在柜台后面拨弄算盘,把这阵子的账目理清。余光看一位姑娘走过来,她抬头,正撞上成蔚然有些担忧的脸。